晨曦溫煦,清風流轉,枝頭絢麗,黃鸝輕啼,街道人來人往,一派繁榮;別院人影稀疏,安逸靜謐。
晨起,溫沅汐就被強行按在梨花鏡前,對著鏡子已經快半個時辰的她,努力壓制著心底的躁動不安,一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身后的人。
周嬸一手頭油,慢慢地涂抹在溫沅汐的頭發上,拿起梳子,輕輕地捋順溫沅汐的一頭秀發。隨后又拿著梳子在她頭上來回比劃,看著鏡中的人,腦中勾勒著時下最時興的發髻,思索著到底哪一款才能配上這張嬌俏小臉。
“周嬸,你都看了我半個時辰了,你還要看多久呀?”溫沅汐苦著小臉問道。
“才半個時辰而已,你就坐不住了。這怎么行,女子都要愛護自己的容顏,這衣著打扮可都馬虎不得,都要細致周到。別人家跟你一般大的,早就天天搗鼓著怎么讓自己更清麗嬌美,一天有半天多都花在這事上了,你倒好,一個姑娘家,偏偏愛妝扮成男子,哪有一點女子的自覺。”小心翼翼地梳順發尾,左右兩邊皆編織了幾條細長小辮,相互錯落交織,盤成發髻;再點綴幾朵珠花,頓顯俏皮清麗。周嬸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擢起后腦的秀發繼續編織,一邊贊嘆道“姑娘的五官還真標致,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等過幾年長開了,定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溫沅汐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抬眼看了看身后的周嬸,再側目時,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門邊的駱墨玨,頓時笑面如花。
“墨玨哥哥。”溫沅汐轉身開心地喚道。
“哎,別動,發髻要散了。”周嬸連忙扶正她。
“梳女子發髻什么的最煩了,倒不如男子束冠,簡單容易。”溫沅汐抱怨著。
“女子就該有女子的模樣,你看這樣多好看。”周嬸目光在鏡桌上來回巡視,最后選了一支碧玉簪子,為其戴上,轉頭對著駱墨玨問道,“好了,公子,你覺得如何?”
溫沅汐立刻轉向駱墨玨,一臉的期待。駱墨玨看著她含笑點了點頭,溫沅汐略有些羞意地笑了笑,隨即又轉回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歡喜地說道“墨玨哥哥喜歡的話,那以后都這般梳吧!”
“你該用藥了。”駱墨玨一開口,溫沅汐看著鏡中的自己瞬間黑沉了臉,眉頭皺著比發辮還緊,一手支在梳妝臺上,頭枕在手上,一副拒絕理會駱墨玨的樣子。
周嬸看著溫沅汐搖了搖頭,取笑道“哎,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怕吃藥。不是跟你說了,身子一定要調理好,這個很重要的。姑娘的母親就沒交代過嗎?”
溫沅汐垂目沉默了一下,隨后慢慢坐直身子,望著鏡中的自己,像是要透過鏡中的自己看到那已經有些淡忘的身影,語氣悲涼地說道“應該是要交代的吧,可惜……她來不及交代。算算日子,她離開也有近四年光景了。不知道……”
周嬸頓覺自己失言,有些懊悔地看著溫沅汐,眸中滿是憐惜;又轉首對駱墨玨投去哀求的眼神,在駱墨玨點點頭后,轉身恭敬地離開了房內。
駱墨玨走到溫沅汐的身后,望了她一會兒,又在鏡桌上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梳子,略有些生硬地為她整理起了發尾,出言道“原來你我初遇之際,正是你人世不易之時。當時怎么不同我說說呢?”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很舒心,好像真的忘記了她的離去。”溫沅汐語氣失落,又帶些自嘲地說道。
駱墨玨又將鏡桌上擺放的珠釵首飾掃視了一遍,望了望她頭上簪子,思索了一下后動手將碧玉簪子取下,拿起桌上的一支白玉芍藥花的簪子為其戴上,手指輕輕劃過那朵芍藥花,說道“這樣更好。”
溫沅汐淡淡點了點頭,透過鏡子與駱墨玨相視一笑。
駱墨玨笑后,望著鏡中的溫沅汐,突感有些尷尬,忙轉身向一旁的桌子走去,隨口問道“對了,你以前是否受過嚴重的寒癥或患過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