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在手,對月相望;一種相思,兩地閑愁。
三年前,自溫沅汐從川澤山回宮后,便時時陷入對駱墨玨的思念之中。
分離的日子,對有情人而言皆是一種煎熬,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思索著對方在做什么,會期盼著重逢,會描繪無數次不同的重逢場面,會將所有的信件重新讀一遍,再讀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直至將每一個字都刻入心間。
如若是賦閑之人,可能會多傷春悲秋一番,可惜兩人都各自承載著自己的身份與責任,思念與閑愁也只是在靜夜凄凄之后獨自品嘗的心傷苦果。
偌大的宮殿,略顯空曠,擺設雖不多,但件件精致華麗,處處透露著雅致與不凡。
溫沅汐一身金線勾邊的淡粉色精致裙褂,銀絲佩玉的流蘇腰帶勒出曼妙腰身。一頂鑲著一百一十二顆珍珠的七扇鏤空銀質羽翼頭冠放在梳妝臺上,頭冠每扇羽翼各鑲嵌著一顆蛟海珍珠,中間一顆比拇指略大,其余六顆皆如食指大小,羽翼四周一圈各十二顆小珍珠,底部一圈二十一顆并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侍女小寒小心翼翼地為溫沅汐戴上頭冠,細致檢查著溫沅汐的妝扮。而溫沅汐卻摸著胸前的墨玉神游太虛,根本無暇留意周遭的一切。
一陣腳步聲傳來,侍女們見狀,紛紛彎身恭迎,來人站在不遠處看著發愣的溫沅汐良久,隨后用眼神詢問著立在一側的小寒。小寒會意后悄悄向溫沅汐身側挪了一小步,身子彎得更低了些,出聲提醒道“公主,太子殿下來了?!?
溫沅汐略微抬首看了小寒一眼,回過神后從鏡中看到身后的人,迅速將墨玉往衣領里塞了一下,對著鏡子笑了起來,嬌俏地喊道“皇兄?!?
“你是怎么了?”溫昊陽詢問道,“自從川澤山休養回來,日日都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煩心事,說與皇兄聽聽?”
“皇兄多慮了?!睖劂湎酒鹕?,走至溫昊陽身旁,攬著他的手臂含笑搖首。
侍女們在小寒示意下恭敬地魚貫而出,小寒隨之走到門邊,對著門外的釋點了點頭,將門虛掩了一下。
溫昊陽牽著溫沅汐的手走至軟塌處,兩人對立而坐,小寒迅速跪坐在軟塌旁,為兩人斟茶倒水。
“真的沒事?聽聞你近段日子出宮有些頻繁,而且都會去城里的術仁醫館??墒巧眢w有何不適?”端起茶杯淺品一口,溫昊陽關切地問道。
“是有些不適,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可宣了御醫來診視過?”
“我的病情,御醫并不精通?!睖劂湎孓D著茶杯,沉思了一番才開口道“我在川澤山休養時,遇到了術仁醫館的神醫,他專門為我調理過身子。我覺得效果顯著,便想著沿用術仁醫館的方子繼續調理。”
“既然覺得效果不錯,那可將那位神醫請入宮中專門為你調理,你也無需疲于出宮。”
“既是神醫,自是可遇不可求。”溫沅汐笑道,“況且,我本就樂于出宮偷閑!你可別壞我興致?!?
溫昊陽寵溺地搖了搖頭,語帶責怪道“你呀!”轉念一想,還是擔憂地問道,“到底是何隱疾?不能告訴我?”
“女兒家才有的,你就別擔憂了?!睖劂湎故奏凉值?。
溫昊陽了然地頷首,伸手摸了摸溫沅汐的側臉,感嘆道“我家汐兒是長大了?!?
“你夠了?!迸拈_溫昊陽的手,溫沅汐氣鼓鼓說道。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溫沅汐放下茶杯,小聲詢問道“父皇有意立她為后了?”
溫昊陽看著溫沅汐,嘆了一口氣,輕蔑地說道“她,成不了的。”
“皇兄,切記把握好分寸?!睖劂湎f道,“來日方長?!?
“這些烏煙瘴氣的事情,你就別理會了。”溫昊陽握著溫沅汐的手,“你只需日日都過得愉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