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把我們的身份證號都記下來了。”一起走下臺階時,顧淵嘆息。
“哼,那是他們的損失,這鬼地方,以后我才不來呢。我已經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啦。”齊羽滿意地拍了拍手里的筆記本,“素材足夠了,待我拿回家研究一番,一定能找出快速提升同理心的方法的。”
“……我很懷疑。”顧淵抬頭看著齊羽的眼睛,試著從那雙烏黑發亮的眸子里找出什么,“這真的有用嗎?”
“你不相信我?喂,不帶這樣的啊,你無論如何都得相信我啊,就像我對你一樣。”
“不是,我是說,齊羽。”走下最后一級臺階,顧淵停下了腳步,“你來這里,采訪這些信徒,了解他們的故事,真的只是為了我們的戲劇表演嗎?”
“那當然啊,還能有什么原因?”
齊羽的眼睛偷偷地往旁邊瞄了瞄,速度很快,也許她自己都沒發現。
但顧淵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啊,那好吧,那我就只好立刻回家咯。”
“誒誒誒,好吧好吧。”齊羽投降了,“但是,你不可以告訴別人。”
顧淵把手機在她面前關機,然后把衣服褲子的每一個口袋都翻出來給她看:
“行了吧,我身上沒有任何可以錄音的設備了。”
“噗。”
齊羽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
在那之前,顧淵從來沒想過自己將要聽到的,會是這樣一個故事。
齊羽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樂天派,神經大條,但是有的時候又敏感地令人發指,情緒低落的時候恨不得把落葉飛花全部當做自己的人生該要結束的征兆,情緒高漲的時候就是你拿涼水潑她一身她都會指著你哈哈大笑。
身體很好,不管是長跑短跑都跑得飛快,喜歡青梅竹馬的馮子秋,說是一見鐘情,以至于和顧淵講了一大堆小時候的事卻沒有一件是關于她自己的,全都是關于那個男人的,結果被表白之后又一直拖著不答應。
這樣的究極矛盾體,超越常人的奇異生物。
顧淵真的很難相信,這個似乎永遠笑著的女生,自己這一年多來的同桌,竟然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中。
“其實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啦,我爸媽在我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離婚了。”齊羽和顧淵坐在教堂外廣場的長椅上,她說著,“諷刺的是,作為親女兒的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爸也從來不跟我說。但那些一個比一個遠的親戚卻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樣,說的一個比一個真。什么我媽要爭家產啦,什么我爸在工作的時候和誰誰誰的女兒不清不楚啦,說得我都想相信了。”
“后來我就一直跟著我爸生活,現在的媽媽,其實是阿姨啦,就是你在校門口見過的那個,是三年級的時候出現的,對我可好了!”齊羽說著,“7歲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媽媽了,她是個基督徒,這件衣服也是她的,不過,不是從她衣柜里拿的,而是從我的衣柜里找出來的啦……”
顧淵扭頭看著齊羽,這個穿著一身黑色禮服的女孩,絮絮叨叨地語氣平淡地說著她的故事,卻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
從來沒有人向他提起過這些,不管是齊羽、馮子秋還是姜紫楓,這三個人的故事也許比自己知道得要復雜許多。
顧淵忽然覺得很慚愧,他覺得自己是個不合格的朋友。在齊羽身邊坐了一年多,居然連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你怎么不早跟我說。”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覺得說不清楚吧。”齊羽垂著眼看著鞋面,“或許是覺得沒有必要?我們不是一直很開心嘛,干嘛要提別人的事。”
“別人的……事嗎……”
“對啊,是我爸和我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