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樣的噩夢。”齊羽坐了下來,手里的蘋果已經吃了快一半,皮紅肉白,帶糖的汁水順著果肉的缺口搖搖欲墜,看起來那個蘋果真的很好吃。
“就是很普通的噩夢啊,沒什么特別的?!?
“噩夢也分很多種啊,比如說懸疑類的,殺人案、密室逃生;還有動作類的,比如說喪尸圍城、冤魂索命,還有那種純粹恐怖的,比如說克蘇魯?!?
“一個都不對……還有,你說的那是電影分類吧?”
“噩夢和電影本來就差不多,都是呈現在腦海中的畫面,有聲有色,甚至可以說夢境會更加真實一點呢?!饼R羽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不無認真地說道,“一個都不對?你到底是做什么樣的噩夢了?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唄~”
看到她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當時顧淵的心里有一萬句罵人的詞語閃現,想像是吹風機那樣對著她瘋狂輸出,可話到嘴邊只剩一聲嘆息。
外面一片漆黑,電閃雷鳴,天空是那種仿佛黃土高原被水沖刷之后的蠟黃色,一點兒也不像是盛夏白天該有的顏色,教室明亮的燈光下,顧淵看到自己有點兒憔悴的身影在玻璃上映出,格外清晰。
接著顧淵就在窗戶上看到了像只松鼠一樣三兩口把剩下的半個蘋果吃完的齊羽,她用餐巾紙將果核包好,然后打開了之前的那盒奧利奧。
忍不住笑出了聲。
中午去食堂的時候校園里積了不少水,顧淵是穿涼鞋卷起褲腿淌著水去的食堂。去年翻修的“強力排水系統”看起來仍然不夠強力,鐘樓旁那山溪匯聚而成的池塘再次漫了出來,鴨子在林蔭大道上和人一起搖搖擺擺地走,甚至還時不時有人因為腳踢到游動的小魚而發出驚叫。
牛肉面升騰的熱氣輕柔地覆在池妤的鼻尖和發絲上,顧淵的眼前像是蒙著一層紗,所以看得不太真切,只能聽到池妤的笑聲。
“你知道嗎?今天上午打雷的時候我們班恰巧有個燈管爆了,幾乎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老師都不說話了,卿思還嚇哭了!只有林曉琪一點都沒被嚇到的樣子,還冷靜地說自己去找校工來換燈泡,她真的好厲害……”
今天池妤的話異常得多,面還沒動,已經說了好大一串,比前幾天加起來都多。
顧淵安靜地看著她出神,池妤的話就像是背景音,一直在聽但卻好像又沒有聽進去多少。昨晚上的那個夢不斷地在他腦海里復現,他總覺得文堇在用文字暗喻著什么,可又一時想不明白。
“我最近又在看《挪威的森林》了,卿思說,直子就像是春日一湖澄澈清亮的水,一片樟樹葉落在水面上蕩起了層層漣漪,我覺得這樣的比喻有點奇怪……”
“池妤?!?
“嗯?”
“你最好的朋友是誰?”
“好朋友?”
“對啊,就是那種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的朋友。”
“就是你咯?!?
“別鬧……”
沒想到,她竟然鄭重其事地坐正了,看著顧淵,說:
“真的啊,如果要說有的話,就是你了?!?
“誒?可是……那還有別的人嗎?”
“別人?嗯……可能沒有了吧。”
“沒有了嗎?一個都沒有?”顧淵有點詫異,“真的一個都沒有?”
“沒有啊?!?
“不會覺得寂寞嗎?”
“不會啊,不是有你在嘛?!?
池妤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聽上去很輕快,也許她的確不會感到寂寞孤單吧。
“你會覺得寂寞嗎?如果沒有你說的,那種朋友的話?!?
“我嗎?應該,也不會吧。就像你說的,不是有你在嘛。唉,今天怎么那么多香菜?!?
顧淵說著把自己面上的香菜一根一根拿出去。
“青椒怎么了?我最喜歡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