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安眠,拒霜便早早起來梳妝打扮。
說是梳妝打扮,其實(shí)她連胭脂都不會抹,看著語冰仙子為自己準(zhǔn)備的滿桌子的胭脂水粉,她一頭霧水犯懵,生怕自己整出個猴子屁股。
算了,還是草草挽個小髻了事。
拒霜剛將梨木簪插進(jìn)烏絲中,就被人拔了出來。
拒霜轉(zhuǎn)身對上墨離遷微蹙的眉眼,
“如此雜亂?就不怕丟你哥的臉?”
“丟臉就丟臉咯,我又不會!”拒霜扭頭瞪他。
“反正我資質(zhì)平平,也無甚名氣,雜亂也無人知曉,精致亦無人在意。”
拒霜無所謂又說了一句。
“只教一遍!”
墨離遷莫名生氣地奪過她手上的梳子,開始為她梳發(fā)。
拒霜內(nèi)心仿佛遭遇了十次天雷劈,天啊,風(fēng)神大人,九天的風(fēng)云人物,竟然會挽女子的發(fā)髻!
拒霜滿臉不可置信,偷偷看著銅鏡中面容沉靜的男子。
未幾,墨離遷竟真真的挽出了雙平髻,最后將兩簪插于左側(cè),
“蒼天,風(fēng)神大人,你真是太厲害了。”
墨離遷劍眉微舒。
“可你是男子啊。”拒霜浮想聯(lián)翩地壞笑,
“難不成師傅你有男扮女裝的癖好?”
話音剛落,拒霜腦袋就吃了一記爆粟,“嘶好痛!”
“這種東西,看一眼便會了,是你愚鈍過人。”
拒霜仍疑惑看著他,他眸光鎮(zhèn)定,拒霜不由懷疑難道真是自己太過愚笨了?
“好好好,是我笨~風(fēng)神大人威武。”拒霜諂媚地恭維了兩句。
墨離遷轉(zhuǎn)過身,沉下目光,攥緊自己手上殘留的她的一根青絲,默默地藏于袖中。
——
拒霜換上了淡粉的薄裳,與墨離遷道別后,便在若雪姑姑門前候著。
她雖是木禾的妹妹,但明面上卻只是濁園在冊的樹仙,按規(guī)矩理應(yīng)要與若雪一同前往。
最主要是木禾并未安排她作為他的家人隨行,她便只好如此。
不一會兒,木門被推開,拒霜不由眼前一亮。
今日若雪竟沒有穿素色,而是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裙裾。
“姑姑,您真好看。”拒霜開懷一笑,稱贊道。
若雪臉上閃現(xiàn)一絲促狹之色隨即又恢復(fù)正常,
“你這粉色的衣裳似乎從前未見你穿過?”
“這是語冰嫂嫂給我的。”
聽罷,若雪輕笑了幾聲,
“拒霜,我很高興,你拿得起,放得下。”
看著若雪的笑顏,拒霜心中忽然明白,其實(shí)這個面冷的仙子一直默默關(guān)心著她。
有了這么多的牽念,那份似是而非的愛情,似乎也并未多遺憾了吧。
——
與若雪一齊駕云數(shù)里,拒霜又來到了木禾的秋藏府,一片張燈結(jié)彩,分外熱鬧,來往仙人眾多,籠罩一片祥和的紫氣。
照理說,木禾這樣的后起之輩,應(yīng)該不認(rèn)識太多的神仙,能來如此多的仙人,恐怕是語冰仙子廣結(jié)善緣之故。
想到此,拒霜不禁對自己未來嫂嫂更為敬佩。
拒霜同若雪一起走到了語冰與木禾的面前,若雪輕啟唇道
“祝賀司谷之神與降雪神女連理之喜,這是濁園上下為二位送上的薄禮。”
說罷,若雪揮手示意侍女送上前來,這是一個手掌大小的酒壺,壺壁晶瑩剔透,似玉又較玉更為凜冽,不知是何材質(zhì)。
“這是我記起來了,這是當(dāng)年初見,我贈與若雪仙子你的冰壺。”語冰淺笑道。
“正是,一片冰心在玉壺。當(dāng)年你贈我此冰壺之時,我便用此壺釀下了一壺梨花酒,想著有朝一日定能送還給你。”若雪從侍女手中接過冰壺,送到了語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