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霜緩緩站起身,抬頭恭敬地看著太后,她面容華貴不怒自威,雖年過半百但蒼老不顯。“皇祖母,聽聞這茶水千人千味,品的是人生。”
言罷,拒霜便不再多說,靜候上位者的發落。
“哦?那你飲茶時,品出是何味?”太后輕瞇眼眸,仔細打量著她的反應。
這個問題聽起來簡單,但其實處處是陷阱。若自己回答是苦的,便有埋怨被冷漠之意;若自己回答是甜的,那太后也未見得會憐憫她。
“皇祖母見笑了,霜霜喝這茶的味道如水一般平淡,定是霜霜見識短淺的緣故,哪里品得出什么滋味呢。”拒霜裝作乖巧,笑語盈盈的回答。
太后暗自勾了勾唇,覺得她有趣,“你有心了,以后多來哀家這兒坐坐,給哀家泡泡茶吧。”太后淺淺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過往一般,眼角眉梢卻染上淡淡悲色。
“霜霜遵旨。”拒霜頷首,并未表現情緒。
這一切都在她預想之中,前面六天的茶水雖特別,但也只能引起太后一時的注意。要想攻陷人心,這最后一天的茶才是關鍵。說起來,她也是受墨離遷所泡的那壺心境之茶的啟發。她雖然沒有那種特別的茶葉,但卻可以打聽太后前半生的經歷,為她私人炮制一杯專屬的“心境之茶”。
聽聞太后年輕時只是一個妃子身邊的侍女,后來因為各種因緣際遇,才成功上位,最終成為一國的太后。針對如此先苦后甜的人生,拒霜先以苦丁茶作為底茶,再加入特制的冰球,冰球里頭裹著浸泡了數日的甜茶。故而先飲時極苦,待到冰化開后,甜茶便滲出。
過程雖耗費了拒霜不少功夫,但總算沒白費。
不過此時的結果還不能解決拒霜眼前的困境,幸好她還備有后招。
“皇祖母,霜霜還有一寶物呈上。但此物還在兒臣的芳草殿內,請容許兒臣回去一趟。”
“叫你的侍女回去取就是了,你何必走一趟。說起此事,哀家覺著奇怪,為何你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拒霜裝作有些惶恐的模樣,顫聲道“皇祖母,她們可能也許生病告假去了。”
“放肆!公主跟前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如今皇宮里頭也盛奴大欺主之風?來人召內務總管。”太后眉頭緊皺,給了寧鄉一個眼神,便要去查。
然而,話音剛落,殿外忽然傳來一威嚴之音,“母后息怒,臣妾正要領這奴才向母后請罪呢。”
拒霜回首一看,只見來人一襲逶迤正紅牡丹九尾鳳裙,原來是皇后。
“霜霜見過母后,母后萬安。”拒霜立刻規矩地行禮,生怕被抓了禮教不嚴的漏子。
皇后輕描淡寫看了拒霜一眼,余光中還帶著不屑,卻擰出柔順動聽的嗓音說道
“你這孩子受委屈了,奴才欺負到你頭上,怎么不跟母后說。”
這話不就是在諷刺自己這個公主懦弱無能,連個奴才都管不住?
皇后果然是個狠角色。
“母后日日要煩心后宮諸事,霜霜又怎敢為一己之身打擾母后千金之軀。”拒霜誠惶誠恐復又行了個簡禮。
“這孩子就是太良善,被奴才欺負到頭上,她還為他們開脫。說起來也是你這個皇后的不是,霜霜是一國的公主,皇后還沒分寸嗎?”
太后心中如明鏡似的,悠悠開口,便斷下了誰是誰非,拒霜暗笑看來這幾天的茶沒白費。
皇后面上并未變色,但拒霜看出她眼眸中一絲厭惡,心中更是高興。
記得夢中,木霜霜可是被皇后明里暗里傷害過多次的,但木霜霜秉著孝義二字,一忍再忍。拒霜可忍不了,總算能借著她的軀體,替她出口氣了。
“是,母后。臣妾這就給霜霜重新安排。”
“朝曦、暮霞,你們從今起便跟著六公主吧,好生伺候。”太后語罷,兩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