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出天門,騰云百里,浮于野方打開腰間竹筒。
一條玄黑的蛟龍從竹筒中凌躍而出,一陣光華后,變幻出一個偉岸豐神的金袍男子。
“長淵啊,待會記住了,你的身份是我重金雇來的保鏢,其余的可不用多說了啊。”浮于野邊駕云邊回過頭叮囑,長淵看著他,金眸泛著柔和的光芒,靜靜地聽著。“靈山那頭的親戚最是八卦,你可別傻傻地被人套了話去。還有,我父皇最是嘮叨,怕是會拉著你問長問短,你就少說敷衍便是。”
“好。”長淵點點頭,心中生起柔軟,解開誤會后,小狐貍還是和從前一樣。真好。
“對了。這稱謂也得改改,從現(xiàn)在起我就叫你‘小黑’,你就稱我為‘主人’,提前習慣習慣。”浮于野鳳眸流露一絲狡黠,卻仍面不改色。
“好。”某條龍并不覺得被占了便宜。
“浮于野,不...主人,你為什么要帶我回靈山?”
“今日是我母親的祭日...想帶你回去見見她。”他的聲音有些傷感,長淵伸手輕柔地拍了拍他的狐貍腦袋,沉聲道“好,駕云太慢,想不想快點?”
“駕云還慢?你有什么辦法?”
在浮于野震驚的眼神中,長淵顯現(xiàn)出原形,巨大的龍身穿透數(shù)層云朵,“上來吧。”
浮于野飛身上至龍身,表情奇怪喃喃,“活了三千多年,倒是第一次騎龍...”
“小心,抓緊。”
黑龍以極高的速度穿云破霧直直往靈山方向飛去,未消一炷香,便到了靈山邊界。
長淵于此放下浮于野,重新變作人形,亦步亦趨地跟在浮于野身后半步,儼然一個專業(yè)保鏢的模樣。
他們步行在一狐跡罕至的不知名碧山中,話多的浮于野也漸漸沉默起來。
“主人,你還記不記得你我初見,你哼著歌,走到瀕死的我的跟前。”
“嗯。記得,怎么了?”
“我也記得,這特別是那歌詞,已過多年終是難忘。”長淵頓了頓,“清泉水濯我塵埃,枯葉紛飛飄揚。有行人駐足顧盼,來路覆葉無影......”
浮于野神色微微動容,“其實這首歌是我母親最愛的歌謠,也是我內心為數(shù)不多的關于她的回憶。如今唱,也正好。”
“神靈兮隱約四海,我如枯舟一芥。歌已罷何時歸去,嗟嘆復又向前。”他悠揚的歌聲飄蕩山野,回聲余韻。長淵亦不言語,默默拉起他的衣袖,防止他跌到。
未幾來到墳前,兩人遠遠便見一純白孤潔的背影,如樹佇立不動。
聞得身后之聲,那人轉過身來,長得與浮于野分外相似,“小十一,你也來祭拜你的母親嗎?”
浮于野表情古怪,別扭地嗯了一聲,便自顧自地走到墳前。
長淵一旁觀看,白衣男子有狐族一如往常的美貌,卻仿佛歷經過風霜,育出淡漠之美。
“小十一,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男子如是說。
浮于野各向兩位示意,“這是我的保鏢。這是靈山狐王殿下。”
狐王?那不就是浮于野的父親?長淵三兩步上前,恭敬見禮,“見過狐王閣下,在下青要山人士,名字不足為道。”
狐王打量著他,一笑釋然,“青要...蛟龍族。原來如此,小兄弟,幸會。”
長淵不覺意外,修為深厚的狐王豈是他能欺瞞的。狐王提起了興趣,走近長淵跟前閑敘,“我家小十一定又煩又不知禮數(shù),勞你照顧了。”長淵擺擺手,浮于野卻炸起毛。“你...你個老頭子才煩...”話未盡,狐貍頭已吃了一記暴粟。
“小黑!我雇你來吃白飯的嗎!”某狐氣急敗壞。
“哎呀呀,小十一啊,難不成你們兩個還要欺負我一個老人家不成?”狐王一副害怕的樣子,躲在長淵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