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硯承沒回答,指腹在文件邊沿摩挲著。
心頭無端生出幾分燥意來。
姚舒站在門崗的屋檐下躲雨。
路燈昏黃不清,地上的水洼倒映著模糊的燈影。
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xiàn)在視線里,踩碎了水里的倒影。
姚舒怔忪一秒,抬起頭。
“等多久了。”
隔著雨幕,男人撐著傘,垂下眼看她。
小姑娘個子小小的,衣服單薄,頭發(fā)被雨水淋濕了些,那伶仃瘦弱的模樣,像極了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
裴硯承本覺得岑姨做事向來細心穩(wěn)妥,怎么也沒想到她會把她扔在門口獨自離開。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從傍晚到現(xiàn)在,她在這里等了起碼有五個小時了。
姚舒沒想到裴硯承會突然出現(xiàn),一時有些拘謹?shù)卣驹谀抢铩?
等多久了?
沒看時間,她也不知道,可能十分鐘?
剛想開口,就聽見裴硯承問“在讀初中?”
姚舒搖頭,“不是,高中。”
“多大了。”
“十八。”
裴硯承略抬眉梢“果然還是個小孩兒。”
怔了半秒,姚舒小聲辯駁“我不是小孩,我已經(jīng)成年了。法律規(guī)定年齡滿十八歲的公民則定義為成人,有完全行為能力。”
縱使她說得再小聲,這話也一字不差地落進了裴硯承的耳朵里。尤其是那張認認真真的小臉,倒真像是在說什么嚴肅的事。
裴硯承微怔,唇角很輕地勾了下。
“小孩兒,過來。”
男人的聲線低沉醇厚,姚舒頓住,停在原處半晌沒動。
“拿好你的東西,過來我這里。”
他又說了一遍,姚舒這才遲鈍地拉著行李箱來到他的傘下。
一把傘下,兩人離得有些近。
此時她才恍然這個男人真的很高。
自己好像只到他的胸口。
雨越落雨大,姚舒小心翼翼地把行李箱護在身前。雨水從傘沿滴落,落在她的頭發(fā)上。
裴硯承下意識把傘往她那里移了移。
“跟我回家?”他問。
姚舒的目光落在男人逐漸被雨水沾濕的肩膀上。
心頭微動,輕輕點了點頭。
氤氳的雨籠罩著這個陌生的城市,而這把傘下——
是她唯一的避難所。
“裴總,你讓我買的飯我買回來了,我都不知道您什么時候有吃夜宵的習(xí)慣了——”
周耀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卻戛然而止。
他一進門就愣住了。
因為屋內(nèi)除了他敬愛的裴總外,還有一個女孩子。
“這不是——”
剛才大門口的那個小丫頭嗎?!
裴硯承接過餐盒,放在桌上。
“過來吃。”
這話是對姚舒說的。
姚舒聽話走過去在餐桌前坐下,身體坐得筆直,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吃飯。
食物很豐盛,但她卻沒什么胃口。
剛才岑姨帶她在扇子巷吃了好多東西,這會兒肚子撐得不行。
實在是吃不下什么東西。
盡管如此,她還是乖乖地小口吃著。
周耀在兩人之間逡巡,腦海中亂成一團。
半晌,他僵硬地問“裴總,這是、這是……您私生女啊?”
“咳咳咳!”
姚舒瞬間被嗆到,險些離開這美麗的世界。
裴硯承眼鋒冷冷一掃“你再說一遍?”
“不是不是,您別生氣,”周耀嘿嘿笑了兩聲,“主要是電視里都這么演……流落在外的親生骨肉,長大后提著行李箱,千里尋親——”
“我看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