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男人的聲音冷下來,極具威嚴。
徐洋訕訕地閉了嘴。
壓下心底的那層惶惑不安,姚舒悄悄打量坐在她旁邊的裴硯承。
男人西裝筆挺,解開了兩顆紐扣。里面是一件一塵不染的白襯衫,領帶、腕表齊全,銀質的領帶夾仍妥帖地別在領帶上。
儼然是一副商務談判的正裝模樣。
就像徐洋說得那樣,裴叔叔在法國談完工作后應是一刻不停地就來了南城。
甚至沒來得及換一件舒適的西裝便來找她了。
察覺到她的目光,裴硯承微微側頭“在看什么?”
姚舒心虛地挪開眼低頭喝水“……沒看什么。”。
店里生意太好,等了大約十幾分鐘,服務員才把幾碗熱氣騰騰的面端上來。
也許是廚師太忙,雖然點單之前說了不要放蔥,但姚舒點的那碗醬香小排面上,依舊漂浮著幾顆翠綠的蔥花。
裴硯承拿起筷子,低頭,仔仔細細地替她挑起了碗里的蔥花。
自然到仿佛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另一邊的徐洋看得險些跌了手里水杯。
吃到一半,姚舒收到同學發來的消息,老師馬上要來查房點人數,讓她趕緊回來。
姚舒快速扒拉了幾口面,捧著碗一口氣把碗喝了,匆匆忙忙拿起羽絨服往身上套。
徐洋擱下筷子問“這么著急走嗎?”
“你們慢吃,我送她回去。”
裴硯承起身,走至姚舒的跟前,替她整理了下衣領,然后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了最頂端。
這件羽絨服對姚舒來說本來就大,拉鏈全部拉上后她的半張臉都藏在了領子下面。
裴硯承看了她幾秒,似乎覺得還不夠,又把羽絨服的大帽子給她帶上了。
姚舒被裹得嚴嚴實實。
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
她睜著眼睛看他,聲音悶在衣服里,有些低低的“叔叔,我沒那么冷。”
裴硯承恍若未聞,攏了攏她的帽子“衣服穿好。”
姚舒懵懵地晃了晃頭,帽子上的毛領毛茸茸地跟著晃動。
“走了。”
裴硯承拍了下她的腦袋,驅步走出包廂。
身后搖搖擺擺地跟著一個小粽子。
與此同時,包廂內段薇薇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便掛斷了電話,神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徐洋問。
“沒事,就是騷擾電話。”她把電話關機后扔在一旁,看著姚舒和裴硯承離去的背影說,“感覺這個小姑娘被保護得很好呢,她叔叔一定很寵她吧。”
“可不是么。”徐洋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說,“寶貝到別人多看一眼都不行,承哥就差把心肝掏出來給她了。”
“你不說我還以為他們是情侶,覺得你哥對她有意思呢。”
“肯定不可能啊,那小丫頭看著跟未成年似的,承哥就是把她當小孩兒養著的,怎么可能有那么禽獸的想法。”
裴硯承把姚舒送回去后便回到周耀給他定的酒店休息。
躺在床上,剛才徐洋說的早戀懷孕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莫名跳進腦海里。
他給姚舒發了一條信息[老師來過了么?]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裴硯承看著靜悄悄的手機,沒有半點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屏幕里才彈出姚舒回復的消息,是一條語音。
應該是剛洗完澡,語音里面有吹風機吹頭發的聲音,小姑娘刻意提高了音量。
[老師已經來過了,叔叔你也早點睡哦,叔叔晚安!]
夜色昏沉,電子時鐘緩慢跳動著數字。
裴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