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似乎降到了冰點。
緩了許久,姚舒才一字一句說道“我本來一直以為,叔叔是一個明理的人,沒想到叔叔原來那么迂腐。”
“可能他們成績單上的分數確實沒有那么光鮮,但是他們身上也有許多閃光點,他們熱心、善良、真誠。就像沈澤添,他在每季的高校籃球賽上都作為主力為學校爭得榮譽,為什么這些叔叔就是看不到呢。”
裴硯承說“他們怎么樣我沒有興趣知道,我看到的只有你跟著他們變得越來越不聽話。”
“看看你自己的樣子,現在乖么。”
姚舒微微扯動唇角,覺得眼眶酸的不行。
心里好難過好難過。
眼睛熱熱的,有什么東西拼命想往外涌出來。
在這之前,姚舒從未想過自己的淚腺這么發達,會因為裴叔叔的三言兩語而難過得掉眼淚。
她怕被裴硯承看出來,匆忙低下頭,藏起自己逐漸濡濕的眼睛。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糯糯。”
裴硯承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臂想要攬住她的肩膀。
姚舒在他伸手的那一瞬轉過身,避開了他的觸碰。
她怕再待下去,強忍住的眼淚會如大水沒堤傾瀉而下,到最后止都止不住。
“叔叔,我回房間睡覺了。”
扔下一句話后姚舒匆忙就想離開這里,手里的奶茶也不小心掉在地上。她無暇顧及,頭也不回地躲進了房間。
這場談話潦草收尾,客廳內重新歸于平靜。
裴硯承身心疲憊地扶了扶額頭。
沒走出幾步,腳下踢到了掉在地上的奶茶。
剛才他坐在車內看到的一幕幕再次跳入他的腦海,與此同時,本就不平靜的心里那股燥郁愈發得明顯。
那晚之后,姚舒和裴硯承之間似乎陷入了微妙的冷戰。
只不過畢竟是住在一間屋子里,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姚舒放學回家都會按照往常一樣叫一聲叔叔,然后再回房間寫作業。沒有晚自習的時候,兩人也會偶爾坐在一起吃頓飯。
飯桌上,裴硯承會隨口問一兩句學習上的事。
兩人一天的對話加起來都不會超過五句,處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僵持狀態。
早晨,大理石餐桌上擺放著豐富而又精致的早餐。
裴硯承照例坐在飯廳準備用餐,心不在焉地翻看手邊的一本雜志。
隨意翻了翻后,他看了一眼腕表,已經比姚舒平時起床的時間晚了十五分鐘。
家政阿姨端著一盤蒸餃走過來,放在桌上。
“裴先生,要不要我去叫姚舒小姐起床?”
“不用,讓她多睡會兒吧。”
裴硯承的視線落在那盤蒸餃上,隨后說“糯糯喜歡吃蒸餃,先拿去廚房熱著,等她起床了再端出來。”
“還有她的牛奶,溫好了再給她喝。”
家政阿姨笑著應了聲,準備將蒸餃重新拿回廚房。
心想著裴先生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實則體貼細致,還是很疼那小姑娘的。
這時,房門響動,姚舒終于從房間里走出來。
她已經收拾妥當,頭發束在腦后扎成一個高馬尾,身上背著書包。
兩人的視線對上,姚舒站在原地頓了頓。
“過來吃早飯。”
“我不吃了,今天我去學校吃,我朋友給我帶了茴香包和甜豆漿。”她特意咬字清晰了“朋友”這兩個字。
裴硯承稍頓,情緒頓時往下沉了幾分。
兩秒后,故作若無其事地喝了口咖啡,從喉嚨里滾出一個淡淡的“嗯”。
“我出門了。”
隨著大門落下“咔噠”一聲,女孩兒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家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