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尚書無奈的嘆氣道“好吧,只喝兩口,好嗎?”
呂子欽搖頭,不妥協,“不好,外祖母說了,要喝完的。”
葉尚書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口,那就三口,好不好?不能再多了。”
呂子欽不回話,繼續笑。
葉尚書用手指指呂子欽,有氣無力的說道“臭小子,你外祖母的話你就聽。老夫的話,你就不聽,是吧?”
呂子欽笑著回道“您老真是貴人多忘事!在咱們家,外祖母最大,不是您老暮鼓晨鐘、耳提面命的教導的嗎?咱們這些做小輩的,可是聽話得很!”
葉尚書看著呂子欽,過了半晌,說道“唉,老了,自己說的話都不記得了。嘴里實在沒味,真不想吃!”
呂子欽溫言哄道“嗯,孫兒知道。可是,外祖父若不將這碗米油喝下,外祖母會哭的。”
葉尚書苦著的臉露出無奈的笑來,撐著手往后挪挪,讓自己往上坐些。
呂子欽放下碗上前幫忙,伺候葉尚書坐好。
葉尚書緩了緩,說道“你這臭小子,就知道拿捏老夫。罷了,拿來吧,老夫喝。”
呂子欽端起碗說道“孫兒喂您。”
葉尚書擺擺手,“不用,把碗給老夫就行,老夫人得憋著氣一口喝盡。一口一口的喂,老夫吃著反胃,直想吐。”
呂子欽聽后,依言將碗遞到葉尚書手里。
葉尚書果然憋著勁,一口氣將碗中米油盡數喝下。
然后將碗遞給呂子欽,喘著氣道“這下你滿意了?”
呂子欽接過碗,笑著夸贊道“嗯,寵妻如魔的葉尚書,有什么不能做的?喝碗米油算什么!對吧?”
葉尚書瞥一眼呂子欽,說道“你小子,敢打趣老夫,你怕是皮癢了?”
呂子欽哂笑,將碗放回桌上,重新坐回椅子上,伸手握住葉尚書的手,輕輕捏著干瘦的手指,哽咽道“您說說,孫兒才出門半年,您就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您讓孫兒怎么說您好?”
葉尚書反手握住呂子欽的手,笑著寬慰道“你也別難過,生老病死,誰能逃得了?
老夫還擔心走之前見不著你,如今你趕回來了,老夫就是現在走,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呂子欽難過的搖搖頭,“呸呸呸,外祖父不可胡說。您老才七十一,年輕著呢。你答應過孫兒,要長命百歲的。”
葉尚書見呂子欽眼圈紅了,一陣心酸,笑著說道,“老夫還說你聰慧,其實是個不講理的。
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夫七十有一了,走也走得了,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
呂子欽不依道“說了不可胡說,您老說話要算數,說好的長命百歲。”
葉尚書看著執拗的外孫,無奈的說道“你怎么跟你外祖母一樣不講理?
不準哭,好好好,都依你,長命百歲。真是怕了你了,多大的人了?
大小伙子了,說哭就哭,像什么話?
你不是京城高冷的貴公子嗎?哪里像貴公子,到像是個小哭包。”
呂子欽任眼淚往下流,盯著葉尚書道您老說話要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