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鄭氏伸了伸手,張婆子見狀,上前一步,將茶杯遞到鄭氏手中。
鄭氏接過茶杯抿了口茶,將杯子遞還到張婆子手中。
說道“那就是個禍害,以往一副畏畏縮縮,膽小怕事的樣子,我還當她是個老實的。
哪知她肚里腸子彎彎繞繞的,偷偷的爬上老爺的床不說,還仗著老爺的寵愛,在后院里頤指氣使,無法無天。
昨兒惹出這么大的事來,紅兒縱是丫鬟,那也是人命,她怎么敢?”
張婆子手拱著茶杯,勸道“太太慈悲。杏姨娘就是個農家長大的野丫頭,年紀擺在那里,她能有多少心機?
主要還是她身邊毛氏那個老貨,若不是那老貨出餿主意,杏姨娘那敢如此?
杏姨娘就是個沒腦子的,太太不必將她放在眼里,再忍些日子。”
提到毛氏,鄭氏的臉色沉了幾分,“等那賤人將孩子生下來,將那老貨一并發賣出去。”
張婆子欠身應道“好,太太放心,到時老奴自會做好安排。”
丫鬟端著燕窩粥進來,張婆子接過粥,遞到鄭氏面前,溫言道“太太早飯沒吃,現在喝點粥吧。”
鄭氏坐正身子,從張婆子手里接過粥,低頭吃了兩口。抬頭看向張婆子,說道“早上起來,我的右眼皮一直跳,心也惴惴的,怕是有事要發生。你讓人到前面去瞧瞧,今兒是什么人擊鼓鳴冤?”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張婆子放下茶杯,退兩步,轉身急步出去。
陳縣令出了后院,見石師爺站在柳樹下來回踱步,心往下沉,開口問道:“何人擊鼓?”
石師爺聽到陳縣令的聲音,轉身迎過去,欠身回道“大人,擊鼓之人是昨兒抓回來的顧成嬌的父親顧德方與三叔顧德昌。”
陳縣令一聽是顧家人,并未放在心上,說道“不過是兩個莊稼漢,你慌什么?”
石師爺見陳縣令漫不經心的樣子,趕忙欠身解釋道“大人,顧德方是莊稼漢沒錯,可顧德昌就沒那么簡單了。是位舊識。”
陳縣令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石師爺,疑問道“哦?舊識?不簡單,怎么個不簡單法?”
石師爺垂手回道“大人,這位顧德昌便是十年前那位江南東路高中解元的青年才俊,咱們信州府最年青的舉子。”
陳縣令眼睛微瞇,喃喃道“十年前的青年才俊?”
石師爺忙點頭,接著提醒道“是的,就是那位年紀輕輕,就能寫一手好文章的顧德昌。”
陳縣令想了想,半晌,微微點頭“哦,是他!”
石師爺見陳縣令記起來,欠身道“是的,就是他。”
陳縣令右手捻著幾根胡子,嘴角往下扯了扯,似笑非笑的說道“沒想到,事隔多年,還能與他再相遇。真是有緣!”
石師爺未接話,欠手站在邊上。
“一經多年,此人后來去了何方?怎的沒有一點信兒?”陳縣令轉而問道。
石師爺欠身回道“據說去京城趕考時傷了腿,落下腿疾,與仕途失之交臂。如今閑在家里,農忙時幫著家里干些活兒,農閑時,教村里的娃子讀書識字,到算得上半個先生。”
陳縣令故作不知的問道“在家里?我記得這人是三合鎮人氏。”
石師爺垂手道“回大人,顧德昌是三合鎮上臺村人。”
陳縣令抬步往正堂去,邊走邊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是一個落魄書生,落毛的鳳凰還不如雞呢。一個窮書生而已,有什么好顧忌的?按咱們昨兒商議的做。”
十年前,顧德昌意氣風發時,他都未將他放在眼里。
十年后,一個身帶殘疾的廢人,他還有何畏懼的?
石師爺急步跟在陳縣令身后,有些擔憂的說道“大人,這事,咱們要不要再商議商議?小的覺得,此事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