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崔明慶右邊,是京兆府的司法參軍張秩,昌平八年的同進士。
崔明的左邊是主簿穆再新,此人與張秩是同年。”
顧花語剛想問話,前方傳來“啪”一聲驟響,嚇她一跳。
顧花語扭頭看過去,見崔明慶手握驚堂木端坐在前方,雙眼凜冽的盯著地上跪著的人。
驚堂木一響,眾人紛紛看向崔明慶。
顧花語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雙手環在胸前,看好戲的等崔明慶的下文。
崔明慶看著跪在中間的韓實,沉聲說道“這起爭端,半日閑有錯在先。
歸云閣尋上門來理論,在情理之中。
因半日閑眾伙計的行為導致歸云閣不能正常做生意。
所以,本官判半日閑賠歸云閣三日的流水計一千五兩銀子,外加一百兩銀子清潔費。
再有,半日閑還需支付歸云閣受傷伙計的醫療費,誤工費等,這部分費用,以醫館的票據為憑證。
至于誤工費,以五百大錢一天來算,受傷的伙計多久痊愈,半日閑就支付到幾時。
韓掌柜,你可服?”
顧花語聽著崔明慶的判詞,有種“葫蘆僧判葫蘆案”的錯覺。
崔明慶敢如此判案,他是吃準了半日閑沒有后臺?
確實,崔明慶接到案子后,便差人去打探了,反饋回來的信就是半日閑沒有背景。
韓實回道“回大人,草民不服。”
崔明慶“啪”地拍響手里的驚堂木,厲聲道“大膽刁民,做了惡還要狡辯,來人,給本官大打三十大板。”
清羽驚道“這就打上了?他是想用屈打成招的伎倆?小姐,怎么辦?”
眼看差役要上前去拉韓實。顧花語出言道“慢!”
崔明慶嗖的看向顧花語,沉聲道“什么人?敢擾亂公堂秩序,來人,給本官拿下。”
韓實轉頭看向顧花語,欠身道“郡主。”
聽了韓實的稱呼,崔明慶為之一愣,轉頭看向張秩,問道“郡主?哪位郡主?”
張秩搖搖頭,一臉茫然的看著顧花語。
這位郡主面生的很。不對,京城的郡主他都面生。
崔明慶轉向穆再新,穆再新也搖頭,表示自己不認得眼前的人。
崔明慶目光重新落到顧花語身上。
顧花語已經走到韓實身邊,四下環視,揚聲說道“本人顧花語,皇上不久前親賜的嫣然郡主就是本人。”
顧花語的話音落下,大堂里一片嘩然。
崔明慶看看顧花語,再看看身邊的張秩,他有種不好的直覺……
顧花語抬起手往下壓了壓,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頓時,交頭接耳的竊竊聲停下來,大堂里靜得如冬夜里的原野,沒有一絲聲響。
身為京兆府的少尹,崔明慶對京城的時事自然是關心的。
皇上賜封花嫣然為郡主一事,是京城百姓茶余飯后最為津津樂道的,連帶著花嫣然的經歷、花家十五年前的大火,花凌的死,神秘的龍影衛都成了茶樓酒肆時下的談資。
是以,對于嫣然郡主,崔明慶是有所耳聞的,但也僅限于耳聞,就像茶樓酒肆里說書先生說的故事一樣。
崔明慶從沒想過,有一天,這位頗具傳奇色彩的郡主會站在他面前,當眾質疑他判案。
崔明慶在官場沉浮多年,對突發情況的把控自有一套,很快便讓自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朝顧花語說道“嫣然郡主貴為郡主,自該維護公堂的秩序,怎的到這兒來湊熱鬧?還在公堂上干擾本官判案呢?”
顧花語看眼崔明慶,冷笑一下,這貨在說她不懂規矩,怨她手伸長了。
顧花語淡笑道“崔大人這話說得不妥,崔大人升堂審案,我來圍觀學習,引以為戒,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