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迎了出來。
汪侍郎見房老夫人眼睛紅腫,知道老伴為孫女的事哭了。
房老夫人喜歡女兒,做夢都想有個女兒,只是天不遂人愿,她連生三個都是兒子。
生老三時難產,傷了身子,后再無身孕,絕了她生女兒夢。
房老夫人自己不能生,就將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
盼星星盼月亮般從大兒媳這里盼得一個孫女,平時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千嬌百寵的將其養大。
今兒讓人打折一條腿,斷了三根肋骨,這不是要房老夫人的命是什么。
房老夫人見到汪侍郎,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下來了。“老爺,你總算回來了。”
汪侍郎看到老伴哭,心里也難過。勸道“我回來了,你別哭了,哭久了眼睛會痛。”
房老夫人抬手抹了抹眼淚,悲痛不已的說道“梅姐兒傷得那樣重,妾身看著就難過,恨不得替她痛。”
汪侍郎拿起帕子為老伴的擦淚,“我知道,我都知道。”
汪侍郎說完,環顧一下,說道“卓權與懷云留下來,其他人回去歇下。”
汪雪梅的兄長們一一退下,只留下汪卓權夫婦在屋里。
汪侍郎轉身進里屋,走到汪雪梅的床邊,見汪雪梅閉眼睡著,臉上還留著淚痕。
“父親,梅姐兒剛剛睡下。”汪卓權低聲說道。
汪侍郎點點頭,對丫鬟說道“好好伺候你的主子。”
丫鬟曲膝應下。
汪侍郎從里間退出來,進了暖閣,走到軟榻邊坐下,對汪卓權與蘇氏道“你倆也坐。”
汪卓權與蘇氏依言坐下。
房老夫人看向汪侍郎,問道“老爺,嫣然郡主將梅姐兒打傷,你還賠她銀子,是何道理?”
汪侍郎抿了口茶,嘆口氣道“今兒的事,是咱們梅姐兒錯在先。
梅姐兒讓人將郡主的二姐打得下不了地,郡主才讓人打了梅姐兒。
我讓人打探過,顧二小姐同樣折了一條腿,斷了兩根肋骨。夫人了,將心比心,咱們心疼梅姐兒,郡主也心疼她二姐的。”
蘇夫人抬頭看向汪侍郎,說道“依父親的意思,這事兒,咱們就算了?梅姐兒就白白受人欺負了?”
房老夫人見不得兒媳婦責問老伴,吭吭的清了兩下嗓子。
蘇夫人看眼房老夫人,心里雖有不滿,還是垂下頭不再出聲。
汪侍郎轉頭看向房的老夫人,“夫人問過高婆子了嗎?事情的起因經過?”
房老夫人搖搖頭,如實回道“得知梅姐兒傷著了,妾身心里亂成一團,哪里還有心情問別的?”
汪侍郎嘆口氣,對門口的隨從說道“將高婆子帶進來。”
幾十年的夫妻,房老夫人對丈夫的情緒很了解,她從汪侍郎的神情里察覺到怒氣。
房老夫人詫異的看著汪侍郎,“老爺,高嬤嬤可是梅姐兒的奶娘,咱們梅姐兒也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應該不會害咱們梅姐兒的。”
汪侍郎說道“夫人別急,咱們先聽高嬤嬤怎么說。”
房老夫人還想說什么,高嬤嬤低頭進來,自覺的跪在屋子中間。“奴婢見過老太爺,老夫人,老爺,夫人。”
汪侍郎面無表情的說道“將今日的事如何起如何落,一一招來。倘若有謊言或隱瞞,亂杖打死。”
汪侍郎的話出口,不只是高婆子嚇得哆嗦,在場的其他人也是一愣,紛紛看向汪侍郎。
房老夫人的面色凝重起來,她與汪侍郎相濡以沫一輩子,從未見他板著臉與人說過話,更別說責罰了。
高婆子惶恐不安的看眼蘇夫人。
房老夫人沉聲道“老太爺的話,你沒聽見?”
高婆子趕忙伏身說道“回老夫人,奴婢聽見了,奴婢這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