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葫蘆要長成了……”

姜農(nóng)先生看向依附草屋生長的一根葫蘆藤，言語間不似往日輕快。

卜測與姜農(nóng)先生相處這么久，第一次未從他臉上看到笑意。

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卜測也看向那葫蘆藤上唯一一顆葫蘆。

這葫蘆卜測早就注意到，表面呈紫金色，隱隱有奧妙紋路生成。

質(zhì)地看起來，不似木質(zhì)，也不似金玉，再細(xì)看又好似木質(zhì)，好似金玉，一看便非凡品。

卜測好奇問道“姜先生何故憂心？這葫蘆可有別的寓意？”

話音剛落，“啪嗒”一聲，葫蘆落地。

姜農(nóng)看向卜測，臉上又掛上笑意說道“此葫蘆于此間數(shù)年結(jié)果，數(shù)年長成，如今葫蘆順天時而落，自有接它之人?！?

福祿落地，非大德氣運之人難承載！

卜測聞言，又看姜先生神色，他愕然道“姜先生的意思……是在下？”

姜農(nóng)笑著起身，與卜測走到葫蘆藤下，月色下葫蘆隱隱有光華一閃而過。

姜農(nóng)道“拿起來吧！應(yīng)當(dāng)是你之物?！?

卜測心中激動，這一看就是寶物，但既然姜先生這么說，卜測也不矯情客套，上前雙手捧起葫蘆。

拿在手中再看葫蘆，又好似只是凡品，不見剛才半分神異。

卜測疑惑“姜先生，這葫蘆……”

姜農(nóng)笑道“古往今來，這葫蘆只得三顆，每一顆都盡不相同，如何用它，看人不看它，在你手中，便是你之物?！?

說著，姜農(nóng)抬頭看夜色星象。

“卜測，吾已無可傳你之道，唯有一言贈你?！?

卜測聽到這話，驟然意識到姜先生這話意味分別。

縱然心中不舍，卜測也不見小兒女姿態(tài)。

他連忙恭敬站立，說道“請姜先生教誨……”

“立于云端為仙，立于山端為人，人也罷，仙也好，皆由心起，心之所向自成大道，不必拘泥于形……”

姜農(nóng)聲音逐漸好似飛遠(yuǎn)，好似天外傳來，震的卜測腦袋發(fā)暈。

“卜測，時辰已到，你當(dāng)歸去?！?

“這葫蘆贈你，不枉你道吾一聲先祖之情?！?

……

陽光刺眼，飛鳥驚鳴，坐與石頭上，以手撐頭的卜測驟然驚醒。

他睜開眼睛，眼前哪里還有姜農(nóng)先生，哪里還有茅屋……

“是夢？是幻？”

卜測神色恍惚，一時間竟分不清之前與姜農(nóng)先生相處是夢境還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