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那些人您看到了嗎?那都是朝廷工部的人,就是為了給您建牌坊,大鄭能夠享此殊榮的……”
“兒啊!娘有話要跟你說。”
宋李氏打斷宋侖興高采烈的話,直說道:“那牌坊,娘無福消受,可否退還給陛下?”
宋侖一愣,笑道:“娘在說什么胡話,這又不是買賣,是陛下給的恩賜,豈有退還之禮?”
想了想,宋侖言道:“娘,您是不是擔心建造牌坊銀錢關系?您放心,所需耗費全部由官府提供,咱們不花錢?!?
宋李氏抓住宋侖的手,坐在堂屋,未曾開言已是無聲垂淚。
“娘,您怎么了?”
宋李氏對上兒子關切目光,強忍淚水言道:“兒??!自你早年喪夫,為娘辛苦拉扯你長大,其中辛酸不易不足外人道也!若是無恩師李舉人,多番幫扶,為娘根本供不起你讀書……”
提及恩師,宋侖也是心生感激,早些年他買不起筆墨紙硯,但卻從未少過這些,皆為恩師李舉人所贈。
偶爾,他家中實在拿不出糧食,恩師也從不催促,但午飯卻從未少過他。
束修銀錢,更是從未要過,這些宋侖都記著呢!
聽著聽著,宋侖就覺得母親的話有些奇怪,甚至對恩師言談尊敬之中還多了些許親密?
宋侖臉色一變,果然聽見宋李氏言說道:“你恩師早年喪妻,一直未娶,為娘喪夫一直未嫁,其實……都是為了孩兒你能安心讀書……”
宋李氏起初是對李舉人的敬重,李舉人愿意幫忙,也是感嘆宋李氏的忠義,覺得宋李氏頗為不容易,加上宋李氏為了感謝李舉人對兒子的照顧,便時常過去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就這般敬重來,心疼去,一來二去便心生好感,互訴了衷腸。
“娘,您的意思,您和恩師……”
宋侖瞪大了眼睛,有些急道:“這如何使得?您若是改嫁恩師,豈非徒惹閑話,這讓兒子臉面如何掛得???況且,如今圣旨已下,您若是改嫁,那便是欺君之罪啊!”
宋侖也不是很反感老母親改嫁,他也心疼娘親,可若是改嫁之人是他老師,那必定會惹出流言蜚語,甚至累及他的名聲。
宋李氏幽幽一嘆,響起卜測的話,便直言道:“兒啊!娘不瞞你,娘既不想對不起你恩師,又不想連累你的名聲,所以方才去了村頭的水塘,便是想著一死兩全。”
宋侖一聽這話,當即就跪下抱住宋李氏的腿,忍不住的哭泣,這是在扎他的心啊!
宋李氏接著說道:“娘,正想著尋死,忽遇一仙人,求得一卦,仙人言說娘改嫁乃是天意,誰也攔不住。”
宋李氏想著若是按照那位先生所教的那般說,未免兒子會不信,所以她刻意夸張了些,將那會占卜的先生比作仙人。
宋侖愣住了:“娘,您莫不是與兒說笑?”
就這么一出去,還遇見仙人了?
宋李氏幽幽一嘆,她從未撒過謊,所以不敢與兒子爭辯,以免露餡。
抬眼看向外面艷陽天,宋李氏言說道:“既然你不信,那便交由天意來決定?!?
宋李氏說著,脫下身上外面罩著的麻布外罩,交由宋侖言說道:“你為娘把這件衣服洗干凈,晾在外面一天一夜,若是明日此時衣服干了,娘就聽你的,與你恩師斷絕來往,若是衣服不干……”
宋侖抬眼看向外面,艷陽高照,這衣服又是個麻布馬甲,別說一天一夜,不需半日定會干了,當即便應允道:“若是干不了,兒子想辦法讓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