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兄……”
剛踏入村中,鄭石云眉頭一皺,下意識攔住卜測。
隨即,想起卜測的身份,自己都能感覺到不對勁,更別提卜兄這般非凡仙人,又收斂了神色。
卜測撫須,果然,鄭石云對于陰氣尤為敏感。
魁罡本是至剛至陽,加上鄭石云八字純陽,應當諸邪退避,陰氣消融。
實則,物極必反,盛極則衰,陽過而陰自生。
似鄭石云這般純陽命格,已經是過陽,對于陰氣不僅起不到退散的作用,反而還會對陰氣尤為敏感,甚至是吸引陰魂前來。
卜測言道:“鄭兄,若是不懼,與卜某進去看個詳情如何?”
與人類來說,其實懼怕陰魂鬼怪要多于妖物野獸。
概因,妖物野獸可見,威脅在明處,而陰魂鬼怪則難以入目,恐懼在心中,故此人常懼鬼神而輕忽妖。
在卜測看來,則是一個威脅在物理,一個在心理,物理傷害可抗,心理畏懼難消。
誰讓世上大多數人的心不圓滿,虧了一處,自然容易被趁虛而入,虧的越多,底氣自然越弱。
卜測二人是從縣城方向走來,看到村子的時候,是在村子側方。
要進入村子,要么繞過水田從村尾過,要么就順著河流從村頭過。
尋常人,定是會愿意多走幾步從村頭進村,也不遠省幾步路穿墳地走村尾。
但,卜測和鄭石云可并非尋常,二人自然是怎么隨意怎么來。
沒有刻意繞路,也沒有刻意走近路,而是繞著水田從村尾進村。
果然,繞過水田后,便見到連綿一片的墳包。
墳包遠處,還有一條已經干了的河溝,那邊陰氣更盛。
卜測只看一眼,便看出遠處那河溝與亂葬崗無異。
不過,二人也沒有刻意過去求證。
穿過墳堆的時候,有一個略顯倉促的新墳,讓卜測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鄭石云也注意到了新墳,他皺眉道:“卜兄,在下怎么覺得這里有些怪異?”
要說具體的,他說不出來,但他就是能憑借多年遇上那種事情的經驗感覺出不對勁。
卜測背著手一邊走,一邊言道:“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即可!”
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一路走來,入目可見都是頗為氣派的石頭房,且家家有牛馬,無一處是土屋茅草房。
要知道,就連陰平縣中都有落魄人家,而此地遠離縣中,交易不便,卻家家富足,著實有些怪異。
再看那水田,如今已經入秋,本該稻花豐潤,谷穗豐盈,但那稻草卻長得極為稀疏,甚至還有些落敗,不用掐,就能看出谷穗有多瞎。
這種稻草,一畝地都未必能打出一斗糧食來。
可此地明明水草豐茂,若是遭遇天災,也沒的道理只有稻禾生長不起來。
所以,唯一的解釋只有村民懶與管理,無暇顧及。
這得多有錢的人,才能這般糟蹋土地?
別說村民,就是鄭石云這種家境殷厚的人,也不舍得這么浪費肥沃的水田。
牛是稀罕東西,但此地距離兇羅人地盤不遠,他們那邊多牛羊,或許有所便宜,倒也可以解釋一二。
但馬匹……卻并非人人都養得起。
卜測沉吟問道:“鄭兄,此處可是有朝廷養馬戶?”
鄭石云雖掛冠離去,但功名并未革除,而他也心系百姓,對于朝廷并未少有關注。
聽得此言,想都不用想,便搖頭道:“北戎郡只有兩處是朝廷養馬戶所在,那還是為了方便調集馬匹給邊軍使用。”
“此處距離邊境不過百里之地,時常有兇羅人過來劫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