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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站在江母面前,一言不發(fā)的盯著她手里裝滿了素肉的碗碗。
那眼神直勾勾的,還伴隨著不住的吞咽聲。
饒是江母自詡臉皮厚實得很, 面對饞成這樣的大孫子, 她還是不由的心里發(fā)毛。遲疑了一下,她護著碗轉(zhuǎn)了個身, 側(cè)著坐在竹椅上,拿背朝著虎頭。
可虎頭會放棄嗎?
不, 他也跟著挪動了腳步, 不光走到了江母面前, 還湊近了看江母吃素肉。
江母實在是沒法子了“是你娘不讓你吃,不是我!”
虎頭咽了咽口水“我娘聽你的。”
“誰說的?她才不聽我的。”
“咋不聽呢?”虎頭急了,滿臉認真的教道, “奶你像這樣, 把臉一拉, 眉毛豎起來,眼珠子瞪出來……我娘可不就聽你的了?”
這還不算,他還把兩手張開“奶你罵人的時候, 有這么這么兇!你是我們?nèi)易顑吹模遄钭顑矗 ?
江母……
碗里的素肉它突然不香了。
這倒霉孩子還能不能好了?
“虎頭啊,奶請你吃竹板炒肉,好不好啊?”江母沖著虎頭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嚇得虎頭轉(zhuǎn)身奪路而逃。
嗚嗚嗚,他就說了,他奶最兇了!
……
晚間,江三郎回家了。
他上了院壩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灶屋,可灶屋里, 只有他妹幼娘在。頓時,他失望極了。
放涼了的素肉其實不影響口感,但在香味上卻是大打折扣了,完全沒有了下午剛出鍋時,那種撲面而來的香味。但虎頭是知道那玩意兒有多好吃的,哪怕僅僅只嘗了那么小小的一塊,那美妙的滋味還是深深的印刻在了虎頭的心中。
一上桌,虎頭眼疾手快,啪嘰一下就搶到了一塊素肉,生怕別人攔他,搶到手他就往嘴里塞。
薛氏略慢了一步,看著瞬間飆淚的兒子,她氣壞了“這是做什么?先前都白教你了?你奶還沒動筷子,你小姑還沒上桌呢,你就這么急吼吼的搶吃的?等過幾天你爹回來,我叫他狠狠的揍你一頓!”
虎頭委屈極了“欺負小孩,你們?nèi)计圬撔『海 ?
江母不想在飯桌上看這母子吵嘴,敲了敲桌面“干啥呢?有話好好說。”
話音剛落,全家人都看了過來。
包括剛進門不久的趙桂枝,以及不知道是因為被辣到了,還是著實覺得委屈才哭鼻子的虎頭。
虎頭多誠實一孩子呢,當即就說“奶最兇了。”
江母差點兒就沒忍住開罵,她一拍桌子“虎頭我告訴你!你大奶奶家月底要開席,你想不想去吃席?想的話就老實一點兒,不然我回頭不帶你去!”
喔,那好叭。
這個威脅太致命了,虎頭瞬間老實了下來,也不再拿眼瞧桌上的好吃的,而是低著頭扒拉碗里的粥。
三郎因為沒吃過下午剛出鍋的素肉,還是虎頭鬧起來,他才意識到了什么,問“這也是二嫂做的?”瞅著可真不咋滴。
缺少材料的結(jié)果,不光是口味比較單一,顏值上也有些欠缺。剛出鍋時倒還行,可這會兒瞧著卻是黑乎乎的一小塊,壓根就看不出來這是由豆腐干做成的。
但沒關(guān)系,嘗過就知道了。
待嘗了一口,三郎頓時兩眼放光,一口素肉一口粥,吃得噴噴香。
江家雖然因為家里供著讀書人的緣故,比普通的農(nóng)家更注重規(guī)矩,但還沒到飯不語的地步。可自打趙桂枝初展身手后,一到吃飯時,所有人就開始埋頭苦吃,哪怕有什么話,也會留著吃完飯后再說。
待飯罷,除了虎頭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一臉饜足的愉快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