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招月眉宇輕跳,他抬手也拈起一子,淡然落于棋盤之上:“若皇上對樓心竹小姐有意,樓大人卻將小姐許配他人,豈不得罪皇上,留下禍端?”
樓尚書也落一子,道:“沒錯(cuò),所以本官思來想去,覺得唯有烈陽派方可依靠。烈陽派乃天底下最有名望的仙門世家,連皇上也得給幾分面子,更重要的是,小女對花方士也甚是欣賞仰慕,所以,本官才兀自做此決定!”
花招月一聽,慌忙起身,躬身道:“樓大人有所不知,其實(shí)我早已心有所屬……”
可他話音未落,屏風(fēng)后頭就傳來一聲低低的啜泣,花招月一驚,扭頭看去,卻見樓心竹提著裙擺從屏風(fēng)跑出,一個(gè)侍女緊跟其后,驚慌失措:“小姐,小姐……”
眼見兩人的身影在書房門口消失,樓尚書又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唉,兒女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有時(shí)也是無可奈何,還請花方士勿要見怪!”
花招月頓了頓,剛要開口,忽聽屋外有人焦急地哭喊道:“小姐,別跳啊,千萬別跳啊……”
“你們別過來,過來我立馬就跳下去!”樓心竹涕淚交加,歇斯底里斥退眾人,“反正人家也不要我,我死了又有何妨?”
聞言,花招月飛身沖出書房,只見樓心竹站在書房外的池塘邊,哭得梨花帶雨。
“樓小姐,別沖動(dòng)!”他喊到。
一見他出來,樓心竹的情緒瞬間更加激動(dòng)起來:“你又不要我,還管我的死活做什么?”
話畢,她咬了咬牙,縱身一躍,跳入塘中。
花招月一個(gè)箭步上前,卻只扯下她的一片衣袖。他想也沒想,也跟著縱身跳入池塘,將沉入池底的樓心竹給撈了上來。
被嗆了幾口水的樓心竹伏在花招月的肩上拼命地咳嗽,好半晌,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莫要管我,讓我死了算了!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你嫌棄我,我以后哪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我不是嫌棄你,我只是覺得我們不合適!”花招月抹去臉上的水,好言解釋道。
“那還是嫌棄我!”樓心竹美目含淚,楚楚可憐。
花招月無奈,只好先將她抱上了岸:“你先回房吧,別的事日后再說!”
樓心竹依依不舍地從花招月的臂彎處下來,被兩名侍女?dāng)v扶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這出鬧劇很快就傳到江玉暖與童青青的耳朵里,童青青怕夜長夢多,便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勸道:“玉暖姐姐,要不然你干脆先跟花大哥把親事給辦了!”
江玉暖臉一紅,別過臉,有些難為情地低聲道:“成親這種事,哪有姑娘家自己提的?”
她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童青青立馬笑嘻嘻地毛遂自薦:“不要緊,這事交給我,我去叫花大哥向你提親!”
“別,”江玉暖聞言連忙阻止道,她的臉頰不知何時(shí)已染上一大片紅暈,“別去!”
“為什么?”童青青不解。
“成親這種事,向來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玉暖更加面紅耳赤了,“至少,也要征得師父的同意!”
“等到你們回烈陽派,那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呢,”童青青嘟囔道,“這一路走來,你也看到了,那么多女人覬覦花大哥的美貌,對花大哥虎視眈眈,你就不怕他被人搶走?”
沉默半晌,江玉暖才喃喃開口道:“倘若他對我是真心的,那我又何懼他會(huì)被人搶走;倘若他真能被人搶走,那說明我們本就無緣,既然無緣,又何必強(qiáng)求?”
“你這么說也有道理,可是我覺得,所謂的緣分,有時(shí)也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而且緣分這種事,一旦錯(cuò)過,可能就是永遠(yuǎn)!”童青青又勸道。
“不必再說了,我相信他!”說罷,江玉暖抬眼望向池中的那對戲水的鴛鴦,淡然一笑。
“我也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