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紀這只狡猾的老狐貍,他居然能想到偽造密信誣陷蘇懷通敵叛國。我本以為,皇帝最少也得治他個殘害功臣的罪,沒想到竟又讓他給逃脫了,更沒想到的是,皇帝竟還能讓他去查這個案子。看來,他才是最了解皇帝的人,我們這個對手真是不能小覷啊。”良久,曹之秋才又一臉沉重的緩緩說道。
霍康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后扭頭看向曹丞相,一臉不解的問道:“末將還有一事不明,就是那孫太尉為何要偽造密信,而不直接將實情告訴圣上,這樣不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去查此案了。”
曹之秋看著他,緩緩道:“孫紀是個聰明人,圣上自然也不是傻子。空口白牙就單單憑著一個偷偷逃出宮的太監說的話,誰能相信?孫紀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不會蠢到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他說了實情,那必將得罪三皇子和皇后,若是成功把三皇子和皇后扳倒便好,若是扳不倒,那他不是自掘墳墓嗎?你說,那三皇子和皇后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嗎?”說罷,他伸手輕輕拍了拍霍康良的肩膀,又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遇到事情,要多想想后果,再做決定。”
這番話聽得霍康良臉色白一陣青一陣,他連連點頭道:“曹大人教訓的是,末將明白了。”
過了一會兒,曹之秋又緩緩開口說道:“說實話,我現在真有些后悔,當年太過心軟,要是當年再心狠一些,再果斷一些,現在也不至于這么被動,”他頓了頓,悠悠嘆了口氣又道:“不過,公主終究是我的親侄女,我怎么下得去手?可是現如今,公主不死,我們就得死!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辦漂亮點,別給那姓孫的留下什么把柄!”
霍康良聽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湊上前,在曹之秋的耳邊低低耳語了一番。
曹之秋聽完,不由得面露喜色,瞇著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對方問道:“事情果真如此?”
“回曹大人,此事是末將親眼所見,絕對千真萬確!末將隱瞞至今,也是無奈之舉,還請曹大人恕罪!”霍康良說著,“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事已至此,看在你也是為皇后著想的份上,我也就不怪罪于你!”曹之秋轉過身,繼續悠悠說道,“看來,還真是天助我也!如今,蘇懷夫婦已死,我們的危險便已解除了大半,現在,只要讓那個太監也閉上嘴巴,那任憑姓孫的本事再大,也翻不起什么浪來!”曹之秋說著,冷森森的笑了起來……
夜,已經很深了,整個京城都如同沉睡了一般安靜,只有那細細的秋雨,還在下個不停,打在窗外那一棵棵梧桐樹上,發出“沙沙”的細響,像是大自然奏出的催眠曲,祥和、安寧、舒緩,讓人在恍惚之間誤以為,這世界也是如此。
可是,這世界對于童青青來說,絕對不是這樣的,而是那么殘酷、那么無情,并且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崩潰的底線。
入夜沒多久,蘇庭越就突然發起了高燒,他全身燙得就像火爐一般,臉變得通紅,還不停的說些聽不清的胡話。
童青青一直守在他的床邊照顧他,半步不肯離開。喜鵲說替她守夜,也被她一口拒絕了,王大夫怕她身體吃不消,也親自勸她:“姑娘,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樣熬下去,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童青青卻又使勁搖頭,固執的說道:“謝謝王大夫,我沒事,您先去休息吧。”
王大夫心疼的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卻沒有任何辦法,只好在邊上踱了幾步,然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剛想離開,童青青卻突然叫住了他。
“王大夫,”童青青扭頭看向他,臉上有些遲疑,片刻,才問道:“王大夫,我哥哥的身體到底怎么樣了?我記得,他以前身體一直很好的,連風寒都極少得過,可是現在……”
她還沒說完,就垂下眼簾,把臉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