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陽被埋在了濃重的黑云之后,浮華的皇城透出一股蒼白,沒有什么人知道發生了什么,皇城的天就變了。卉貴妃一夜間被打入冷宮,而慶寧公主已經在大殿外跪一天一夜。
公主為何要跪無人知曉,只是隱約聽說一名侍衛冒犯了慶寧公主,被關進了死牢。
不見天日的地牢,鐵鏈牢牢鎖在墨云的脖頸與手腕上,想動彈一下都十分困難。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的腳步聲靠近,他抬起眼,一名獄卒解下他一只手,并遞給他一封密信。
看到信的一瞬間,他的瞳孔驟縮,鎖住他的鐵鏈微微顫抖著,發出如霜打的聲音。
小珺不知在大殿外跪了多久,偌大的廣場上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本來府上的容四娘和四月都說要來陪她一起跪,可小珺不讓他們來,她知道慶王的心性,生怕連累了他們。
她的烏發上已是結了一層薄霜,凍的連牙齒都在打顫,卻仍是固執的跪著。慶王不見她,執意要賜死墨云。所有的辦法,她都試過了,甚至試過去找人結姻,那樣便可天下大赦,把他救出來。
她看見雪花落在她發青的手背上,緩慢的融化。一個陰影靠了過來,手背一暗,她艱難的回過頭。
“齊小珺,你想救他嗎?”
來的人是齊晟,他的聲音與臉色都異常疲憊,全然沒有平日的傲慢,像一只落水狗一般狼狽不堪。
小珺嘲弄似的輕哼了一聲,他平日不是恨不得眼睛長在腦門上嗎?如今這是怎么了?當然,自己也好不了多少,或許還比他更狼狽一些,畢竟,手足相殘從來都沒有勝者。
她微微動了動自己凍僵至麻木的身體,繼續盯著自己的手背,冷冷的問他“你想說什么?”
“我要救自己母妃。”他說,“你若是幫我,我便幫你把人救出。”
聽他這句話,小珺即好氣又好笑,這一切不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嗎?她的手捏成拳,猛的站起來咬牙道“如今這種局面是誰造成的?讓我救她?你做夢!”,她最后的幾個字甚至是沙啞著嗓子,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腿跪的太久,她甚至無法站穩。
齊晟面色一陣慘白,他突然屈膝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小珺眼中一驚,他這個三皇子不是傲慢的很嗎?不是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嗎?慶國男兒不是“膝下生金,不低頭與婦人”嗎?他這是怎么了?
她被齊晟的舉動驚的退后半步,膝蓋處的酸麻一陣陣襲來。
對啊,自己不也是如此嗎?自己不是也在這里跪了那么那么久嗎?久到以為自己會在這里倒下。
“如今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若不是走投無路了也不會求你了,皇妹,求你幫幫我吧。”他的聲音難掩的焦灼苦楚,甚至帶了幾分哭腔。卉妃是他在這皇城中唯一的親人,是他的母親,他已是走投無路了。
“你不是也想救那個侍衛嗎?我幫你,我真的可以幫你!求你,求你,幫幫我!”齊晟苦苦哀求著。
“你如何幫的了我?我連去地牢見他一面都不可以,父王更是不愿同我講一句話。”她閉上眼睛痛苦道。
小珺充滿苦楚的一句話讓齊晟看到了希望的火苗,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就著跪下的姿勢,爬到她身邊扯住她的衣袖道“邊境俞城近一年連連被哈赤蠻侵襲,只要說服父王派我前去打退,攻下番國境內的拜科城,我便可以向他邀功將母妃救出,屆時我只需找個理由便可以將那侍衛納入隊伍,他便可以免去一死。”
“你需要我做何?”小珺問他。
齊晟急切道:“你與我一同上書,你可以借皇后之名,你是她名下的子嗣。還有五皇子,你不是與他關系很好嗎?他背后還有一個懷元司,我們一同上書便是。”
小珺眉頭不展,這個齊晟怎知自己與軒兒關系好,他甚至還深知軒兒雖然怎么不得寵,但身后還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