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回家住了幾天,頭頂是金磚玉瓦,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嘴里吃著美味珍饈,更不愿意去扶桑府那寒酸的陋室,不耐煩道,“我是妖族公主,才不去伺候人,你變成我的樣子去不就行了,枉你是我的軍師,這么簡單的主意也想不到嗎”
比豬隊友更可怕的是豬上司,無赦沒有選擇,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變成霜華的樣子,喚了輦車,全副儀仗,大搖大擺地上了天界。
起初,天界并沒有大門
昊天說,要有門。
于是有了一座南天門,明光幌幌,是白玉造就,碧色沉沉,是翠玉裝點,上方是霞光萬丈,下方是云霧繚繞。
與恢弘大氣的南天門形成對比的是,側邊縮在神樹后的神界八卦三人組。
妖族公主的輦車到來之前便有彩鳥報信,一般來說,這樣有排場的全副儀仗是需要有人在路邊頂禮膜拜搖旗吶喊的,只是此時大家都在削尖腦袋往扶桑府里面擠,以期在扶桑大帝面前討好,在天帝面前露臉,但這邊妖族公主的熱鬧卻也不能不瞧,只能委派三人組帶著回光返照鏡前去。
回光返照鏡可以記錄影像,需要的時候再回放觀看,這是人族煉器師仿造原非制作的法器,是原非最討厭的東西。
昨日的婚禮太過嚴肅,也不好直視霜華殿下的容顏,三人沒了最新八卦話題,正抓耳撓腮,今日得知帝后回府,自然是要前去圍觀的,連西瓜都帶好了,貌美的妖族公主可比板磚大帝養眼多了。
遠處響起樂曲,華麗的輦車從云霧中現身,金線華蓋垂下玉穗流蘇,桂木車架鐫刻著祥云紋,但這些并不是重點,三人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卻只看到一層施了法術的薄如蟬翼的帷幔,三人有些不甘心,又瞪大了眼睛仔細盯著,企圖從被風吹起的帷幔縫隙里瞧見些許。
這邊無赦只看到三只,哦不,三個不認識的神仙,看起來像鵝精一樣的長脖子神仙。
輦車又近了些,他覺得不是鵝精,是大眼青蛙精,對,也許是月宮里的蟾蜍。
無赦也知道扶桑大帝尚在病中,本來不該如此大張旗鼓,只是若是女子跑回娘家,夫君不親自來接是萬萬不能回去的,可扶桑無法來接,他又不得不回去,只能用全副儀仗挽回些許面子。
只不過,這個方法看起來并不好用,接駕的只有三個下等小仙。
算了,聊勝于無。
月老司命三人組瞧著紅衣女仙從輦車上緩步而下,鑲著珍珠的紅色鞋子,金線繡花的紅色錦袍,鮫綃面紗,足金發簪,渾身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活像一座行走的金礦。
如果霜華在這里,一定會把無赦打回原形。
三只青蛙鵝已經驚掉了下巴。
無赦更是疑惑,這三個到底是什么神仙,脖子長,眼睛突出,嘴大,難道是什么上古異獸。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到底不是霜華,形似神不似,他深知反派死于話多的道理,昂首并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目中無人盛氣凌人地從三人身旁走過,連個眼神也沒給。
。。
姑獲山腳有一座大殿,暗紅色漆金色紋飾,隱藏在迷霧中,廊間有帷幔在風中舞動著,四角有風鈴。
只是殿內并不是想象中的笙歌曼舞,美酒珍饈,霜華端坐在正中,盯著案上的玉簡,四周是戰戰兢兢的妖兵怪將,他們整齊地跪在地上的石磚格里。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狼妖此刻正像一只小狗般匍匐在臺階下。
高階上的女子穿了一身玄黑色金云紋錦袍,配暗紅色燙金腰帶,腰間追著一枚血色玉佩,發上插了兩支烏木簪。
她的面頰瓷白如雪,眉眼凌厲。
“這點小事竟也辦不好么。”
霜華緩緩站起身,黑色錦袍水波一般拖曳在地上。
“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