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說話很管用,即便再不情愿,也還是沏了壺滾燙熱茶端來。
季清寧覺得有貓膩,但說不上來,因為茶確實冷了。
等午睡醒,準備去上騎射課,季清寧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她和溫玹他們一起出的門,遠遠的就看到一學子很艱難的扶著茂國公世子往這邊走。
可憐大半個時辰前還生龍活虎意氣風發的茂國公世子已經焉了吧唧的跟霜打過的茄子似的了,看著要多慘就有多慘。
那邊跑過來一學子,走到茂國公世子身邊道,“孫大夫還沒有回來,去請大夫還不知道多久到書院,我從一學子那兒要了些止瀉藥,要不先服下吧?”
茂國公世子已經虛弱的沒力氣說話了,可就是這樣,他腰一彎,臉上就閃過一抹痛色,“快!快扶我去茅房!”
兩學子幾乎是架著他走的。
云陽侯世子和肅寧伯世子面面相覷。
都大半個時辰了還沒消停,他表弟是弄的什么瀉藥,威力這么強?
茂國公世子武功不錯,都被折磨成這樣,季清寧那小身板,還不得沒命?
季清寧把他們兩的神情收于眼底,還有之前茂國公世子說茶味道不好,以及云陽侯世子讓自己的表弟給她重新沏茶,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有人往她茶壺里放了瀉藥!
她沒喝一口,茂國公世子遭了殃。
這個下藥之人,季清寧想都沒想就認定是溫玹了,“小人!”
溫玹臉色一變,“你再說一遍!”
季清寧昂著脖子,溫玹比她高一個腦袋,在氣勢上就輸了,她磨牙道,“背地里下藥難道不是小人嗎?看我不順眼直接沖我來便是!”
季清寧和溫玹四目相對。
眸底火花噼里啪啦的燃燒。
溫玹抬手把季清寧的腦袋推開,“我成全你。”
丟下四個字,溫玹抬腳走人。
云陽侯世子看著季清寧道,“瀉藥不是他下的。”
“你少替他辯解,不是他,難道是你?”季清寧眸底閃過危險光芒來。
“……,”云陽侯世子沉默了,猶豫要不要認下來,畢竟他表弟是為他下的手。
溫玹走遠了,云陽侯世子才追上來,肅寧伯世子看著他,笑道,“你解釋了?”
“他不信,還讓我幫他給溫兄傳句話,”云陽侯世子道。
溫玹斜了他一眼,“什么話?”
云陽侯世子扯了嘴角道,“他讓我奉勸溫兄你不要和他玩毒。”
“玩毒,他才是祖宗。”
溫玹笑了,“吹牛他才是祖宗吧。”
云陽侯世子和肅寧伯世子也是這么認為的。
季清寧走在后面,聽到他們肆意笑聲,白眼都快翻抽筋了。
等他們到騎射場的時候,誠心堂的學子們都到了,多三三兩兩閑聊,只有一兩個在拉弓射箭。
四海書院和別的書院不同,四海書院有騎射課,而且要想進率性堂讀書,騎射課成績必須要好,用顧山長的話說,就是四海書院志在培養文武全才。
但這些書生對騎射真不感興趣,是硬著頭皮來學的。
溫玹走過去,隨手拿了把弓,拉了拉弓弦,覺得韌性不夠又換了一把。
隨手又從箭筒里抽了支箭,看向季清寧,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剛剛和我說什么來著?”
“看你不順眼就直接沖你來便是?是這句沒錯吧?”
他箭搭在弦上,對季清寧瞄準。
季清寧臉都白了。
她一步步后退。
進書院兩天,雖然被溫玹掐了幾次脖子,但最后都有驚無險,尤其昨晚還把床讓與她睡,以至于她覺得溫玹沒那么可怕,可她忘了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她一句話撞人槍口上,她在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