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非常安靜,針落可聞。
宋瑾緩慢展開信紙,娟秀的字跡躍入眼簾。
他之前見過阿阮記賬算賬,對她的字體并不陌生,但是她很少寫這么多字,今天這么一看,他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這寫了差不多半張紙的字體,是阿阮的親筆沒錯,字跡工整干凈,可以看得出是一氣呵成,沒有停頓。
只是,這些字,有很多都和他認識的不一樣,但仔細看看,再連貫上下,不難猜到。
從這些字可以看出,阿阮是念過書的,可又說明了另一件事,她念的書和自己讀過的不太一樣。
他收斂思緒,垂眸逐字逐句地看著寫封簡短的信。
“謙禮,月姨說可以給你寫信,可我不知道該寫什么。
你在宮中一定很難過吧,月姨說,等到蘇侯爺壽宴當天,你會去蘇府祝壽。
所以她讓我也過去,到時可以見到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安排。
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想必子騰他們也跟你說過。
給你的藥一定要吃,我想讓你盡快恢復健康。另外,一定要保重,不要輕易涉險,權當為了我吧。
愿君心似我心。思之,念之。”
雖然寥寥數語,說的很明白,尤其是最后那句話,宋瑾每個字都看上幾十遍,幾乎都能背的出每一個筆畫。
看過之后,他又把信紙疊起來,疊成一個小小的形狀,放在貼身的香囊中,妥善保管。
他不能再帶信出去了,那樣會被人發現,不過有了阿阮的這封信,他心里的思念之情,就緩解了很多,但隨之而來的,又是另一波更為強烈的思念。
阿阮……
看樣子,自己之前的猜測是沒錯的,她果然不是普通人。
這也更堅定了他要和她在一起的想法,老天既然把阿阮帶到他的面前,那一定是注定的緣分,怎能放手?
不管她是誰,既然來了,無論用什么方法,都要留在身邊。
不,準確的說,是他要想辦法留在她的身邊。
蘇府,祝壽?
算起來,老侯爺的壽辰還有兩個多月,現在是九月初,到那時已經冬月了。
這么久啊,還要這么久才能見到阿阮,怎么辦才好?真想馬上就見到她,一訴相思之情。
阿阮,阿阮……
宋瑾想得抓心撓肝的,只好在紙上一遍又一遍寫著她的名,描繪著她的樣貌。
…………
啪!
皇帝十分震怒,把書案上的一本奏折給扔了出去,砸在遠處的地上。
身邊伺候的梅公公趕忙低下頭來,“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呀。”
皇帝不解氣,又扔了本不知道是誰的奏折,臉色陰沉了好一會,這才緩和了一些。
梅公公體貼地端上一杯茶,“皇上,喝口茶緩緩心神,不要累著龍體。”
把茶杯遞出去后,他則下了臺階,從地上撿起兩份奏折,虛虛瞥了一眼,放在了龍書案的角落里。
皇帝深呼吸了一下,喝了口茶,滿心的郁悶這才散去一些,把茶杯隨后遞出去,又撿了剛才扔出去那本奏折看了一眼。
“哼,蘇子安,你想舉薦的人,多半也是你的同黨,孤豈會讓你如愿!”
蘇家忠君愛國,皇帝是明白的。不過這蘇子安一直是他的心腹之患,當初他把本以許配給蘇子安的寧月婉納入后宮,從那開始,兩人之間就有著奪妻之恨。
若是這蘇子安另外娶妻過日子倒也罷了,偏偏這人頑固得很,這么多年始終孤身一人,怎能不讓他忌憚。
今日蘇子安竟然奏本,給宋瑾提了幾個未婚妻的人選,在皇帝看來,其實是另有陰謀。
蘇子安給別的皇子出主意都可以,唯獨宋瑾不行。宋瑾是婉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