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了聞空中這股刺鼻的硝煙味,一把攔住想往里面趕的佐藤美和子:“你在這里,我先進去。”
佐藤美和子一怔,懷疑的目光落在松田陣平身上。
“里面或許還有炸彈,交給我處理。”他完全收斂起平時那副閑散的態度,“我已經通知了目暮警官他們。你守在這里,如果有奇怪的人出現就攔住對方。”
佐藤美和子看向打開的鐵門,點了點頭,摸出手機提前叫救護車。
事發突然,松田陣平沒有穿防爆服,因為時間緊急,他沒有多猶豫就進入面前可能裝有更多爆炸物的別墅里。
前面的花園和建筑物是很典型的英式風格,站在入口處看左右完全對稱,和設計圖上幾乎一模一樣。
他沒有多耽擱,快速繞過建筑,朝發生爆炸的方向趕去,然后——
松田陣平腳下猛地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及時穩住身體。
他回頭看去,竟然有個人面朝下倒在拐角處。
松田陣平看過森谷帝二教授的照片,體型上和這個倒下的人完全不像,看這個后腦勺……他怎么覺得有點眼熟?
……好像是昨天那個被降谷抱著不撒手的少年?
發生爆炸的是后院,是一座典型的枯山水庭院——以砂和石為主,不像西式花園種有很多綠化植物——爆炸發生后沒有引起火災,只是在那里炸出一片坑坑洼洼的土地。
不糟糕的情況讓松田陣平勉強多用了幾秒去看那個少年。
黑發,身形消瘦,一米七出頭,側臉圓潤……
他記性不錯,在盯著那個后腦勺以及側臉看了幾秒后,越發確定這就是自己昨天看到的人。
意識到這點的松田陣平更加奇怪了。
為什么這個少年會在這里?這棟別墅是他的家?
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躺在這里,昨天跟在他身邊的降谷到哪里去了?
松田陣平一邊做著種種猜測,一邊跑到少年身邊蹲下,發現他身上沒有血、不像是因為爆炸受傷后,他將他身體小心翻了過來。
這是一張比他預想的還要年幼的、大概是初中生年紀的臉。
松田陣平看著他,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少年和當了臥底的降谷零待在一起,昨天降谷零還做出那樣的動作,就為了避免他看到自己……這證明他極有可能和犯罪組織有關。
那自己這個警察——尤其是和降谷同期的警察——和他接觸,說不定會給自己和那個金毛混蛋帶來什么麻煩。
可是……
松田陣平注視著昏迷的黑發少年,那張臉蒼白得嚇人,腦袋歪在一邊,氣息極為微弱。
他前幾天還待在爆炸物處理班,畢業兩年最大的痛苦和挫折是發小的死亡,平時面對最多的是炸彈,不像搜查一課面對惡性案件和各種人性丑惡,也不像臥底必須步步謹慎、不能輕易付出信任。
他本人不擅長處理彎彎繞繞的職場關系,懶得去曲意逢迎,喜歡直接表達,完全不怕得罪人。
因此除了警校時期的四位好友,松田陣平在成為警察后沒交幾個新朋友。
職責告訴他——作為警察,平時再不喜歡麻煩的小鬼,也不能見死不救,就算是罪犯,也該把他交給法律去審判,而不是漠視他的安危。
就像兩年前的諸伏景光,他從爆炸里救下害死父母的外守一,不是冷眼看著他被炸死……雖然這貨幾周前逃獄,腦袋被割掛在警車上,死得更慘了。
何況這個小鬼不像是那種冷血少年犯,昨天在車站,作為未成年的他反過來去安慰身為成年人的降谷零,完全沒注意到降谷當時眼神有多冷漠,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白甜……
最終,松田陣平還是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