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殺氣,干凈剔透猶如最好的寶石。
“我才想問你為什么突然跑出來,竟然連窗戶都沒關(guān)緊。”
“因為我感到有敵人接近,沒想到是一只熊?!卑哺袼固乩瓭M臉寫著無奈,“這種動物太記仇了,竟然一路追著我到了旅館,幸好沒有傷到蘇格蘭?!?
聽著安格斯特拉提起蘇格蘭的語氣,阿佩羅微微挑眉:“他身體怎么樣了?”
“在我走時他還昏睡著,我已經(jīng)給他用了你給的解毒劑,不知道他的視覺和聽覺什么時候可以恢復。”
安格斯特拉回頭看了眼熊的尸體:“熊掌好像挺補身體的,正好可以給他帶回去?!?
阿佩羅同樣看向那具骨架:“即使要熊掌,也沒必要把它弄成這幅樣子吧?”
“有必要。”
安格斯特拉從雪地里撈起什么東西。阿佩羅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把折斷的蒔繪竹刀。
“因為我很不開心。”
“……弄壞了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我現(xiàn)在非常、非常不開心……”
安格斯特拉的目光落在上面,嘴里喃喃自語著。這話不知道到底是說給阿佩羅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
諸伏景光留在旅館里,看不見聽不見的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他摸到了被鋪旁的東西,除了他的外套,還有他上午遺落在木屋里的手機,這恐怕是安格斯特拉過去幫他撿回來的,這讓他慶幸自己這次出行只帶了一部組織聯(lián)絡(luò)手機。
忽然一陣寒風拂過,有個他無比熟悉的人出現(xiàn)在他身邊,伸手抱住了他。
蘇格蘭,是我。
那人在他手背上寫了一行字,這是上午他們在面對警察問話時所使用的溝通方式。
諸伏景光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他聞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氣息。
你受傷了嗎?他以同樣的方法詢問。
沒有。安格斯特拉回答,只是一頭野獸,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
……野獸?
聽到不是殺人,諸伏景光在內(nèi)心放松的同時有點迷惑。
他調(diào)查過這里的環(huán)境,旅館距離有野獸出沒的樹林有很長一段距離,野獸是不可能隨隨便便跑到村子里的,安格斯特拉為什么要去殺野獸?
你遇到的是阿佩羅特制的化學炸彈,因為中毒,聽覺和視覺受到損傷,不過我已經(jīng)問阿佩羅要了解毒劑。
這只是臨時性傷害。只要過段時間,一切能恢復正?!?
不知道為什么,諸伏景光感覺到安格斯特拉手指的動作,似乎抖了一下。
他想起去年降谷零受傷時安格斯特拉的模樣,以為是自己這樣受傷讓他緊張擔心,于是抬起手,像過去昨晚入睡前哄他那樣,輕揉了揉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作為一個臥底,作為一個組織成員,失去兩種重要感覺明明是非常致命的事。
可是奇跡般的,諸伏景光心里沒有感到焦慮,他更高興于自己成功制止了炸彈——安格斯特拉、水庫與村子全部安然無恙。
任務(wù)怎么樣了?他問道。
已經(jīng)完成了。
諸伏景光感覺到安格斯特拉寫完這句話后低下頭,拿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臉。
現(xiàn)在好好休息。
不會有事的。
一切都可以恢復,不會留下任何影響。
我們會像過去那樣繼續(xù)一起生活,你陪伴我,我保護你。
安格斯特拉接連在他手背上寫下這幾句話,寫得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重。
蘇格蘭,這次你的受傷完全是我的疏忽,我不該帶你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
……以后,我會把你放在更加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