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煙花光芒消失殆盡,走廊重新陷入黑暗。
兩個組織成員無聲對視,他們中間隔著一具公安警察的尸體。
尹澤潤沒有出聲,他的右臂仍然卡著尸體的脖子,在他開槍時,他有意調整手臂的方向,好讓這位據說很尊敬他的后輩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漂亮的煙花,而不是不小心在童孔上落下自己的影像。
雖然這船大概率會沉,可能用不到驗尸,但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后輩的耳機里一陣沙沙聲,尹澤潤放輕力道,以免不小心把尸體的頸椎弄斷。
“怎么回事?三島你那邊怎么樣了?!”
對面傳來風見裕也著急的聲音。
三島……這應該就是這個后輩的姓氏了。
尹澤潤在心里默念一句,幾乎在聽到對方聲音的同時,他收起左手中的動物園組織配槍,轉手從懷里拔出另一把警用手槍,對準樓梯下方。
兩個臨時匯合后跟著他從下面上來、因為步速慢而被他甩開一點距離的動物園成員出現在那里,他對著他們瞬間連開兩槍。
“砰!”
“砰!”
尹澤潤槍法一般,在組織里完全比不過琴酒,過去警校里比柳吉順一略差一點,但也能熟練地非慣用手射擊以及盲射。
兩聲槍響,兩人被一槍爆頭倒下。
尹澤潤收起槍,左手手指貼在自己的耳機上按了按,切換成公安的交流頻道,除了風見裕也,里面還傳來其他好幾個人的詢問。
集體通訊有好有壞,壞處是很多人擠在一起很吵,容易錯過重要的信息,好處是有幾分鐘不說話也沒人懷疑,方便臥底能趁著那幾分鐘去做點其他事。
尹澤潤在頻道里喊了一句:“風見。”
風見裕也聽到他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后連忙進入私聊模式。
目前船上大部分警察廳同事們只知道尹澤潤有特殊任務,但不知道他的任務就是在襲擊船的動物園組織當臥底,這件事只有作為接頭人的風見裕也知道。
“尹澤先生,發生了什么?你們在哪里?!”風見裕也著急問道。
“我們在四樓樓梯口……我出現了失誤,因為急著趕來和你們碰面,竟然沒發現他們竟然派人跟蹤我,剛才三島和我打招呼,正好被他們聽到了……”
尹澤潤頓了頓,他緩慢蹲下,右手手臂徹底松開,讓后輩的身體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
“我不得已開槍擊斃了他們,但是三島……”
他低頭注視著地上那具被自己從背后被打穿心臟的尸體,目光里似乎閃動著和語氣同樣的憐憫。
“三島被偷襲,已經不幸……殉職了……”
“…………”
對面沉默。
尹澤潤感覺到安格斯特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他也沒有說話。
半晌后,風見裕也才重新開口,他聲音里有對同伴犧牲的傷痛,可他問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尹澤先生你暴露了嗎?”
“還不確定……”
四重臥底繼續編造謊話,收起手槍緩慢起身。
三言兩語搪塞了對面的風見裕也,尹澤潤摘下通訊耳機,從口袋里摸出一個錄音器和密封袋。他按下錄音器放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音效,把它和耳機一起塞入密封袋,將袋口仔細封好。
“一分鐘。”
尹澤潤拎著密封袋,終于回頭去看一直安靜站在那里的安格斯特拉。
“我們只有一分鐘的自由交流時間。”
安格斯特拉從過來后就站在原地沒動過,擦得干凈亮麗的馬丁靴前是剛濺上去的新鮮血跡。
尹澤潤注意到他左側手腕處繃帶散開,手中還握著一把槍,看來他來的路上也不輕松。
安格斯特拉看了眼密封袋,又扭頭看向海面上空,用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