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拷問,這是實話,但也絕對沒安什么好心。
比如現在,他就把一個已暴露的臥底和一堆審訊臥底的舊檔案關在一起。
在看到這份拷問記錄、看清那個代號時,諸伏景光想清楚了很多事。
蘇格蘭威士忌,波本威士忌,以及之前暴露的日本威士忌……他意識到,這些代號并不是巧合。
而作為fbi臥底的黑麥威士忌,他被命令去殺日本威士忌前輩的獨子以及另外三名外國臥底——其中兩名還是他被舉報后去殺的——組織的首領,恐怕很早就知道他們是臥底了。
這種感覺遠比這本檔案更讓人毛骨悚然。
再想到那只對他耳朵很好奇的蘇格蘭折耳貓莫尼,他記得那是斯皮亞圖斯的寵物。
戴吉利竟然給一只寵物貓買神戶牛排當貓食,并且在那個非人類成員問起時,沒說出它的主人是誰……
有時閉口不答,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斯皮亞圖斯,酒精度數高達96,目前世界上酒精度數最高、最烈性的酒。 …… 諸伏景光抬起手,拘束器之間的鎖鏈被拉長,他嘗試去摸安格斯特拉的腦袋。 安格斯特拉沒有避開,他的手放上去,如往常那樣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還是濕的,上面有海水的咸腥氣息。 “……為什么?” 安格斯特拉突然問道。 “什么?” 諸伏景光一愣。 “為什么要來當臥底?” 安格斯特拉盯著他。 “你之前是警察吧?像松田警官那樣,站在陽光下,身邊是能真心相待的同伴,可以正大光明接受所有榮譽和感謝,不會因為自己的好心幫助而遭遇滅頂之災……就這樣當個普通警察,不好嗎?” 他抓緊檔案冊,有幾張照片掉了下來。諸伏景光看過去,上面的人不是威士忌,是其他人,每一張的臉都不一樣。 他們無一例外滿是血污,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安格斯特拉也看到這些照片。 “你就不怕疼嗎?你之前眼睛受傷時,晚上就睡不好了……” 諸伏景光收回手,認真地看著面前這個尚未成年的犯罪組織成員。 “安格斯特拉?!? 他緩緩開口,開始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 “就像組織底層成員會有那些訓練一樣,我在進組織前,也經歷過臥底培訓……” 在他畢業進入警視廳公安部沒多久,上司就選中他,他和zero在同一時期進行培訓。 “在訓練的某一天,教官告訴我,我們有一個去當臥底的前輩回來了……準確說,是公安那邊終于找回了他的尸體?!? 諸伏景光語氣平靜。 “于是那天訓練終止了,教官帶我們去看了他的尸體以及尸檢報告……根據尸檢,我們知道他生前遭遇過什么?!? 那具尸體已經完全不成人形,只能對著他的傷一道道驗過去,才能還原他生前遭遇的所有身體上的苦難。 諸伏景光低頭看著地板上那些血淋淋的照片,表情波瀾不驚。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些了。 “當時教官問我們,怕不怕?要不要退出?一旦去臥底,極有可能也變成這幅樣子,甚至更加凄慘。他告訴我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但你還是來了?!卑哺袼固乩?。 “當時的我內心只有憤怒。” 前輩的遭遇反而是他成為臥底的決心。 即使再微弱,只是轉瞬即逝,黑暗里也要有光去燃燒——哪怕燃料是他們的生命。 諸伏景光看向安格斯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