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索待在宿舍門口。
換好衣服的安格斯特拉走出房間,還拿著手機在給什么人發消息,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她。
“你不去休息?”他奇怪道。
“不用,在回日本的飛機上我睡過一覺。”
押送臥底前往其他國家需要兩名以上的代號成員與四名底層成員,坐的還是專機,庫拉索在上飛機前對波本又補了一針,接著自己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休息充足的庫拉索精神飽滿,她看了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在自己離開后他們的談話結果——
波本沒有接受他的好意。
……這很正常,沒骨氣的臥底早在看到組織豐厚的酬勞時就動搖了。這些面對金錢誘惑都不為所動的臥底,心里肯定有其他信仰。
如果他們真開開心心接受,庫拉索反而要擔心他們是不是打算詐降,又騙安格斯特拉一次。
不過她嘴上還是特地問了一句:“談得怎么樣?”
“波本沒蘇格蘭那么好說話,我只和他說了一下這里的待遇就走了。”
安格斯特拉說著就看向手機屏幕:“來尹也是,我給他發郵件,他根本不回復過我……不知道是扔掉了手機還是其他怎么樣……”
說完他重重嘆了口氣。
庫拉索把他的反應看在心里,心里涌上一種微妙的感覺。
作為朗姆心腹,在他去年為給安格斯特拉收拾后續前往法國時,她理所當然跟著一起前往,所以她很清楚面對搭檔背叛的安格斯特拉的狀態有多糟糕。
組織底層成員戰戰兢兢,戴吉利一聽到安格斯特拉的代號就會抖成雪地里的鵪鶉,脾氣暴躁的朗姆都由著他去鬧直言管不了,只有琴酒態度一如既往。
對比現在……
“我要回米花。”安格斯特拉收起手機,仿佛沒注意到她的打量,“你能送我回去嗎?我昨晚沒休息好,不能疲勞駕駛。”
他睜著一只掛有嚴重黑眼圈的眼睛看向她。
……現在的他,是不是平靜過頭了?
庫拉索有些疑惑,但她還是答應了:“當然可以。”
……
安格斯特拉和阿佩羅打過招呼后,坐上了庫拉索的車。
她本來還想檢查一下車上的防彈玻璃——理由是押送臥底跟護送組織繼承人的重要性完全不同——不過他阻止了她,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
兩人系好安全帶,車子很快啟動,離開了這個曾經是人體實驗場所的組織隱秘基地。
外面陽光明媚,是一個不錯的好天氣。基地建在森林深處,通往外界的路凹凸不平,長久沒有修整,車子開過去就是一陣顛簸。
庫拉索盡力穩定著車身,旁邊的安格斯特拉一直看著窗外,忽然問道:“這些是什么樹?”
“櫻花樹。”
庫拉索看也沒看就給出答桉。
“是那位先生改建這里時,特地讓人種下的。”
庫拉索聽貝爾摩德說過,安格斯特拉喜歡種植,在他的別墅花園里,他種了各種各樣開出來后會很好看的鮮花。ss和他不一樣,他不那么在意美丑,更喜歡花期短暫的花卉。
比如曇花,比如短命菊,再比如——櫻花。
組織勢力范圍內,除了各種各樣的烏鴉標記,往往還會種植不少櫻花樹。
現在是三月中旬,櫻花樹上已經冒出不少綠葉,再過不久就會開花,將這里變成一片櫻花的海洋。
關押兩個臥底的房間,正好對著這片櫻花林,等到櫻花盛開時,他們可以第一時間好好欣賞。
——如果那時他們還活著的話。
庫拉索壓下心中涌動著惡意。通過車內后視鏡,她看到了安格斯特拉此刻的表情,他正對著這片櫻花林發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