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東西突然抬了起來。
“?!”
尹澤潤扶穩(wěn)柳吉順一,警覺地抬頭。前方駕駛座空無一人,很多黃色觸手從四面八方冒出,遮蔽所有車窗,完全裹住了這輛轎車。
“請坐穩(wěn)了,兩位。”
一個巨大的黃色圓臉貼在前排車窗上,那對綠豆大的黑眼睛注視著車內,嘴里發(fā)出波特酒的聲音。
“我們的行程,只用短短幾秒。”
……
晚上9點10分,米花藥師野醫(yī)院。
見到手術室的門在眼前關閉,結束了一次幾秒飛行旅行的尹澤潤,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已經顧不上去問組織內為什么會有那樣的非人類成員——現(xiàn)在那只恢復人型的黃色章魚正黏在前臺和值夜班的護士搭訕——這些完全和他無關。
他需要掛心的只有進入手術室的好友,以及……
“請您擦一下臉吧。”
旁邊的另一位護士小姐遞上了干凈的擦臉巾。
“謝謝。”
尹澤潤向這個組織底層成員道謝,他撕掉臉上的易容,接過擦臉巾隨便抹了幾下,然后把毛巾和撕下的臉皮一起收入口袋。
這是作為臥底的習慣,他不會隨便把沾上自己汗液、能驗出個人身份的東西外流。
護士對他的行為習以為常:“手術要進行至少三個小時,您要去休息一會兒嗎?附近的休息室有床。”
“不了,我就在這里等他。”
尹澤潤搖了搖頭。
他抬頭看著亮起的手術中的燈,表情有些恍然。
……畢竟,這可能是他最后陪伴柳吉順一的機會了。
……
尹澤潤知道自己是幸運的。
不管是那位先生,還是安格斯特拉,都愿意讓他做到歸處與好友雙全,不會逼他動手去殺了朋友。
而柳吉順一也沒想過去舉報他。
可在意這份友誼的尹澤潤很清楚,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到組織底線。
像今天這樣為了救人,不顧自己正在進行安全脫離的計劃就隨便跑出來,如果被其他成員知道了,他自己可能沒事,而順一會被視為要清理的目標。
……等警察廳調查結束,他就會辭職,然后在大眾的視野里消失,不會和柳吉順一有任何瓜葛。
各在天一涯,總比生死相隔要強。
尹澤潤嘆了口氣,想要坐下休息,但就在他手碰到椅背的那一刻,他的動作突然一頓。
他的停頓明顯到連一邊的護士都看出來了,他拉開外套,從內側某個口袋里摸出手機。剛才手機貼著他的心臟處,發(fā)出了一陣收到郵件的提醒震動。
他走到一邊打開,在看清這封沒有署名的郵件的內容時,這位已經辭去一份工作的多面臥底愣了一下。
“……先生?”
護士看著尹澤潤的背影試探性地開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避開。
“沒事。”
尹澤潤飛快發(fā)送了一封郵件,沒一會兒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看了看新收到的內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機。
“我有點事要提前離開,等他的手術完成后,麻煩你給我發(fā)一封郵件,就是我過去留在這里的郵箱地址。”
護士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他為何突然改口:“好的。”
尹澤潤轉過身,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接手到無法推脫的麻煩事的無奈。
他走到前臺,手指曲起在桌面上敲了敲,成功吸引某個披回人皮的好色章魚的注意力。
“有空嗎?”
波特酒看著他:“有什么要我?guī)兔Φ模俊?
尹澤潤回憶著郵件里的內容,在心里嘆息。
“麻煩你立刻把我送去鳥取縣,具體地址我在出去后給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