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如鉤殘照長街。
波光粼粼處泛起薄薄的夜霧,風裹挾著濕寒與水腥鉆入衣衫。
一處火葬場內。
手機鈴滴滴作響。
一個陰翳的中年人靠坐在躺椅,按下接聽鍵:“大哥,什么事?”
“有人在追查神韻元石雕刻廠的事,上次是你去定制的石雕,你去把人處理一下!”電話里傳出聲音。
陰翳中年男子說道:“我已經把監控抹去了,應該沒有問題了才對。”
“你只抹去了雕刻廠的監控,但路口的監控卻還在,若他們大規模,挨個調查,遲早會查到你頭上,并且他們已經在查了。”電話里說道。
“是誰?”中年陰翳男子問。
“鴻達地產的董事,知琴。”
電話里說道:“不要親自動手,隨便派只小鬼去試探一下,若殺掉了,自然是好,若殺不掉。那你就直接撤離!”
“好!”
中年陰翳男子掛斷電話,起身來到一面儲藏柜前,從中取出一個裝有黃色液體的玻璃罐子,和一個血紅色的神龕柜。
罐子里有很多貌似藥材的干枯藤蔓,初看像是一罐藥酒;
但詭異的是......里面居然有一個死嬰,像泡酒的蛇、蜈蚣一樣,被泡在玻璃罐子里。
“即便再有錢,也是俗人,惹到不該惹的人,那也只有死路一條!”
陰翳男子嘴角浮出一絲冷笑:“這次看你死不死?!”
說完,他打開玻璃罐子;
從黃水中取出死嬰,用紅布包裹,放置在早就準備好的神龕柜中。
然后又取出三炷香,將其點燃,立在神龕柜前。
驀地。
房間里煙霧繚繞。
一只青皮小鬼從神龕中躍出,外貌和那泡在黃水中的死嬰一模一樣。
小鬼對著陰翳男子拜了拜,接著穿墻而去。
陰翳男子點起一根香煙,回到之前的靠椅上躺著,雙腿疊起,高翹在桌子上,瞇著眼,哼著歌。
香煙的煙霧和香燭的煙霧混雜著,讓整個房間都烏煙瘴氣。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彈指間,敵人灰飛煙滅,這種主宰他人生死的感覺,實在太美妙。
明早,或許就能在新聞上看到:
——鴻達地產老總,于家中暴斃,死因不明......
他如是想到。
......
與此同時。
知畫的別墅內。
買活雞的傭人回來了,招魂法術繼續。
傭人割掉雞冠,取其鮮血在裁剪成人形的黃符上畫好五官,貼在紙扎人上。
而后雙手持拜,嘴里念念有詞:
“數體洪范,法遵子平,一氣流行,三陽生發,五行藏畜,八字羅匯,星布麻衣,造化洞幽......”
長串祭詞念完,一股晦暗黑氣自足下冒出,如跗骨之蛆般纏向紙人。
驀地。
紙人飄搖不止,黃符上的畫好的五官竟然在哭泣,在吶喊......
紙扎人能吸引孤魂野鬼,能通幽,這也是為何祭拜時,動不動就要燒紙人的緣故。
知畫通過調查,已在資料上得知了死者的生日等信息,以此施展喚靈之術對她而言,算不得難事。
“劉尚,是誰害你?”
傭人打扮的人皮鬼厲聲喝問......
劉尚正是負責交付石雕的那人。
范安和知畫兩人則穩坐沙發,側耳傾聽,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忽的。
狂風呼嘯,吹得別墅大門窗扉來回搖擺,吹得大廳內的燈光明滅不定。
與此同時,那紙扎人上的五官越發地扭曲痛苦,嗚嗚的怪嘯,卻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