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趙葉青出來,帶著范安進入別院。
進入別院一股陰寒之氣挾著淡淡的血腥味飄來,趙葉青渾身直哆嗦,腳步也慢了下來,落在了范安身后。
他身子不動,探頭對里面說:“父親需要我和范先生一塊進去嗎?”
“不用了,你去準備晚宴吧!”
趙德柱語氣平淡,囑咐道:“我和范先生單獨談談,期間不得有任何人打擾。”
“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聞言,趙葉青以來時數倍的速度飛快離開,像是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
霜月如鉤。
范安施施然步入廳堂深處,森然的陰氣越發濃烈,讓人有感如墮冰窖。
別墅大廳跟個冥店一樣,兩邊全是紙扎人,都身穿壽衣,臉上抹著如血的腮紅。
兩列紙人加起來,林林總總不下三十只,其中有騎馬將軍,抬花轎的轎夫,戴方冠的書生,都栩栩如生。
尋常冥店里的紙人,要比常人矮小很多,而趙德柱的紙人卻是實打實的尺寸。
不同于先前的紅光滿面,此刻的趙德柱臉色慘白如紙。
站在一眾紙人中沒有絲毫違和感,若給兩頰抹上腮紅,嘴唇涂上朱紅,甚至可以以假亂真。
“久病無孝子,讓范先生見笑了!”
趙德柱嘆道:“我這幾個兒子,被我身上的紙人嚇怕了,一個個擔心得很。”
“理解。”范安點頭:“不過趙先生,你這狀態不太好啊!”
趙德柱說:“先前我只把一個紙人收在體內,其他兩個供奉在別墅里。”
“但為了防止待會紙人逃跑,我把那三只最兇的紙人全部收入了體內,一時間有些消耗過甚!”
范安眼神熾光一閃,旋即發現趙德柱身上還有三個重影,分別長著紅臉,黑臉,白臉。
他正打算細看。
忽的。
一只慘白鬼爪從紙人中探出猛地抓住他的腳踝,似乎要將他拖入紙人群中。
范安冷哼一聲,輕輕一跺腳,那鬼爪瞬間被巖漿覆蓋,引火燒身,朝本體蔓延過去。
嚇得那紙人一聲凄厲慘叫,自斷右臂后縮了回去,隱藏在在一眾紙人中不敢冒頭。
一石激起千層浪。
周圍的紙人蠢蠢欲動。
一個個身形不動,但眼珠卻滑向眼角,側目望來,帶著森然的惡意和極致的怨毒。
乍一看,還真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范安顯然不在此列,在他眼里,這些紙人,全當是學作滑稽表情的傻叉。
范安正要有所動作。
“孽障!”
趙德柱一聲暴喝。
驀地。
蠢蠢欲動的紙人們消停下來,雙目無神,仿佛方才種種,不過場幻夢。
一聲吼后,趙德柱干咳不止。
范安一托手,氣機發散,隔空將其托起。
見旁邊有茶盞,便隔空攝來,給趙德柱倒了一杯遞過去。
趙德柱接過,喝完茶水后,臉上微微有了一絲血色,氣若游絲道:
“這些全是我使用過‘畫龍點睛之術’活化過的紙扎人,兇煞的很。”
“當初我夫人曾將它們全部封印,但多年之后,有些紙人的封印已經很脆弱。”
“為了不讓它們逃出去,我就請人設計了一個黑龍鎮宅的風水局,可以鎮壓兇邪讓別墅里的紙人不去害人。”
趙德柱看著四周那些陰森詭譎的紙人,似乎陷入回憶中,忽的老淚縱橫。
“當年我年少氣盛,為了不丟夫人的面子,不顧前人教誨,種下了這些惡果,還以此為傲,認為男人為爭一口氣,就算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
片刻后,趙德柱收斂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