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噥——”這些個音,都不靈活,所以拉音、短音、送音、住音,換氣不自如,每是該換氣時而不換,所以音量無法達遠、亮堂。
“來一遍。”懷玉無可奈何,只得像貓兒洗臉劃拉地草草唱一遍。
先來大笑三聲:“哈哈,哈哈,啊哈哈……”旁邊幾個小子捂著半邊嘴兒忍笑。
那個叫懷玉的女子便唱《水仙子》:“呀——喜氣洋呀,喜氣洋,笑笑笑,笑文禮兵將不提防。好好好,好一似天神一般樣。怎怎怎,怎知俺今日逞剛強。”
再看那班主眉心一皺,眼睛一脧,十分不滿意:“哦,這就叫天神呀?你給我過那邊再喊嗓去。去呀,錘先放下來!擱這邊,擱!”
懷玉只能聽了,班主繃緊著的臉松下來。
看下面人越來越多,班主便要求其他幾個小子也去上妝,準備開演。
二天把金家翰穿了一件長衫,擋住了背后的繩索,此時的金家翰,關能睜眼,已經無法說話,為了讓他能走路,馬五在他們臨走時,給二天了一種解藥,吃了以后便可以讓金家翰可以走路。
到了夜里再服下另一種藥,金家翰便軟如一攤肉泥。
看大戲的人越來越多,不久,鑼聲一響,《鷓鴣天》正式開場。
只見臺下的觀眾對于南江戲還是多少有點陌生的。
他們看見幕布拉開,有一些廳堂的簡單的布景,就感到驚奇而且高興。
等到他們看見有一些穿著南江傳統服飾的戲子,涂著胭脂水粉,從簾子里大搖大擺走出來,說著南江三大族的土話,做著一些細碎的動作,他們就有人說像,有人說不像,紛紛議論起來了。
最先上場的是主人公的母親,主人公的妹妹,和一個丫頭身份的角色。
主人公的母親完全是丑角打扮,臉上畫著紅道道,白道道,還貼著兩塊膏藥。
她叫觀眾哄哄鬧鬧地笑了幾場,然后女主角才上來。
她一出場,上千的觀眾都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音。
從觀眾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起,她的天然的美麗,樸素的動作,溫柔的性格,富于表現力的聲音,把全部觀眾的心都給拴住了,這個女主便是懷玉演的。
她幾乎完全沒有化妝,也好像沒有涂過什么胭脂水粉,就是衣服,也是她平常喜歡的那種顏色:金魚黃織錦上衣,粉紅軟緞長褲,只是加了一條白底藍花圍裙。
額頭上留下了一道一寸多寬、垂到眉心的劉海,只是后面裝了一個假髻,看來更加像一個少婦。
她在舞臺上給婆婆斟茶,給婆婆捶背,收拾桌椅,然后坐下來織絹,那動作的干凈,自然,嫵媚,就好像她在家里操作一樣。
那女丑拚命地折磨她,打算用過火的滑稽動作和過多的、臨時編造的臺詞博取觀眾的笑聲,但是觀眾卻不笑了。
他們看著女主角在受難,聽著她在無可奈何的時候,用凄婉動人的聲音對那兇惡的婆婆喊道:“媽……”他們就十分擔心她的命運。
那女丑越是滑稽,他們就越是憎惡。他們的心跳得很厲害,喉嚨干燥,眼睛發癢,連氣都出不出來,在等著解救她的人。
姜天也是被感動的觀眾當中的一個,不過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受了感動,就經常提醒自己道:“這是劇情的力量,不是演員的本事,也不是她編對白編得好,叫我去演,一樣能動人,一樣能抓住觀眾。”
這時一個男子上臺,他穿著湖水縐紗長袍,黑紗馬褂,臉上搽了淡淡的脂粉,頭上梳著從左邊分開的西裝,身材高大,器宇軒昂,真是一個雄偉年輕的美男子。
姜天連忙碰了碰秦天說:“快看,這是男主人公!”
秦天歪著腦袋看了半天,都認不出來了,就驚叫起來道:“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