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
有人捆扎獵物,有人在溪水里插魚,樹枝架起濕漉漉的冬衣,用篝火的溫度將其烘干。
嬉鬧著用過午餐,隊伍重新返回主干道。
他們昂首挺胸,滿載而歸,自打熬冬開始以后,部落就沒什么人來過這里。
帕洛圖斯比的風景,幾乎不怎么變化。
此時,朔風不再凌冽,沿途也能發現新鮮的糞便和車轍。
北境逐漸熱鬧,商隊往來密集,部落沖突變多,軍隊和劫掠者們頻繁進出山路。
奎瑪拍著坐騎趕上來,狼崽很自覺地落后半步并行。
“戰旌……”
“等等,還是以前的稱呼好聽?!?
肯恩微笑著打斷,見他還想反駁,便補充道:
“至少在外面要養成隱瞞身份的好習慣,高墻以南,有很多心思詭異的野心家,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
奎瑪面露恍然,想象不出戰旌的規劃到了哪一步。
“嗯,所以有什么事?”
“哦對,戰……肯恩先生,這外套還是先穿上吧。”
他的舊襖已經破損,今天基本都是赤膊上陣,看著有幾分晃眼,不過對于北境部落來說,倒也常見。
奎瑪作為帕洛圖斯比當地人,但單論體質而言,遠不如自己抗凍。
看他身上那層單衣,還是算了吧。
肯恩搖搖頭,直接拒絕,正好聽見道路盡頭的喊殺聲。
他指揮隊伍向林地間隱蔽,狼群身手矯健,載著貨物和人幾個騰躍就消失在灌木叢里。
馬蹄聲?
這種坐騎在北境并不常見,雪蜥蜴和長毛巨獸才是人們的首選。
幾輛近乎散架的馬車闖進視野里,門板上插滿箭鏃,男女老少約莫十來個。
他們中有身穿束袍的學者,也有粗麻內襯的腳夫。
“殺了他們,女人可以留下來?!?
粗獷的笑聲和下流的語言,不用說也知道——這隊倒霉的家伙遇到了劫掠者。
海登犬的叫聲遠遠傳來,在經過密林前方的時候似乎有些忌憚。
領頭者甩出石絆,繩網和石頭卡進車輪里,馬匹嘶鳴著被帶偏方向,幾個車箱發成側翻,碰撞在一起后橫在路中央,徹底斷了退路。
劫掠者正在做生意,你可以什么也不做的離開,或者遵從內心的選擇。
奎瑪在等待命令。
他是個正義感爆棚的小伙子。
肯恩輕笑著,心想就當檢驗隊伍的成長吧,索性也就揮揮手。
狼群從林地里躥出去,幾只海登犬當即就縮起了尾巴,劫掠者們被撲翻在地,鮮血橫流。
劫掠者的頭領是個光頭巨漢,身材魁梧,肩跨寬闊,手臂壯得有些離譜,只見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隊伍,然后仰頭看向坡地。
那里站著只巨大的霏狼。
在那之上,是個赤裸著臂膀,神情冷漠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