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想要一杯烈酒,你得令他吐露自己的心結。
酒館前門被推開。
沒睡醒的銅鈴只響了一聲。
打盹兒的侍者心底嘀咕,怎么會有人來得這么早,如果是餓了或者尋樂子,應該推開其它門。
他擦擦眼角,為了賞錢,只能堆出笑臉。
“看看,您需要點什么?”
然而,侍者瞬間失望了,一個干巴巴的老頭,古板沉悶,這種人沒經驗,也舍不得給賞錢。
果不其然……
沃契爾盯著寫滿文字的木板,死活不開口。
侍者很懂偏執老頭的想法,如果自己貿然插嘴,興許會討來一頓臭罵,而對方胡須上的圓環很亮,鐵匠身份,在杜瓦部落相當尊貴。
他頓時陷入了糾結,只能杵在原地。
叮鈴——
新來的客人打破了僵局。
侍者趕緊掏出餐巾,殷勤的擦拭吧臺,欠身詢問道:“年輕的先生,您需要來點什么?”
肯恩思索片刻。
“大杯的祁山冰啤,給這位手藝非凡的匠人,來一杯你們這兒最烈、最貴的酒?!?
侍者愣了片刻,然后恭順地退到后方。
沃契爾此時才側過頭,看清對方長相后,似笑非笑地點頭,抬腳坐上了圓凳。
“哎,沒想到會遇見你?!?
老鐵匠的嘆息,比北境最厚的雪蓋還要沉重。
“晚上好,沃契爾先生?!?
肯恩招招手,把紅色的啤酒端到面前,吹開白沫,吞了一大口。
“嘶,呼~這東西相當帶勁,如果能搞到配方,我也得釀起來,配剛才那份烤肉剛剛好?!?
沃契爾并不接茬。
他面前的酒杯小巧玲瓏,精致的雙層隔雕,能鎖住里面最致幻的秘藥,還能增添口感,從握柄的銘文來看,似乎是行家的手筆。
“真漂亮?!?
沃契爾憐惜地撫摸,仰頭將其悶進嘴里,任由炸裂的腥辣液體穿喉入肚,再繼續攪動自己的胃袋。
侍者眼睛都瞪圓了,險些手滑把擦拭中的器皿打破。
“會,會死……”
肯恩面帶微笑,示意對方不要緊張,另一只手拍在靈匠背部,緩緩將經驗值注入進去,把血條給拉得滿滿的,根本不會出人命。
沃契爾確實沒有買醉的經驗。
他扶著吧臺咳嗽不止。
難受窒息的感覺轉瞬即逝,只剩下悠悠的綿長,還有開始混亂的思維。
“哦對,我該告訴你……”
沃契爾眼眶濕潤,蒼老粗糙的手,指向眼前的年輕人。
“阿瑟同意了,他想跟你離開,我們大吵了一架,你不明白,我最難過的事情是什么,是根本沒有東西教給他!”
“哎,別這樣想,馬倫古先生曾說他很有天賦?!?
肯恩繼續吹開酒沫,對著冒泡的紅水吻了下去,咕咚一聲過后繼續說道。
“雖然他以后做不了靈匠,但目前為止,您給他打下了非常堅實的基礎,這絕對很有意義,會影響他的人生……”
“你他娘的根本不懂!”
沃契爾的淚水滑過通紅的臉頰。
他徹底醉了,也徹底釋懷了,不斷拍打自己心臟,幾乎是咆哮著說道:“阿瑟的知識,根本不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