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備眼皮直跳。
他倆很早就跟著斯蒂芬,見過世面,也心智成熟,知道肯恩是在整頓自己的隊伍。
“你怎么想?”
“又狠又熟練,像軍隊的手段,但說話的方式……”
斯蒂芬要求下屬謹言慎行。
因此,另一個守備抱起胳膊,默契地對上視線,他倆心領神會,卻沒有說出來。
站在角落的女傭旁聽了全部談話。
她突然開口。
“像戰旌。”
守備們不敢接茬,咳嗽兩聲,重新變回雕像。
百物架整理信息的時候,就有消息稱:肯恩是位北境某部落的掌權者,疑似戰旌。
如此年輕,南疆面孔。
現在沒有證據,但“肯恩·布維爾”這個名字會劃上重點,連帶著,也要時刻注意“桑頓卡亞”的動向。
黑市嘛,掌握信息,轉化為資源。
女傭繼續觀察,她想收集足夠的資料,回去報告給斯蒂芬。
心有不甘的領矛手
肯恩看見了他心底的怒火,茍活的疲憊,還有渴望復仇的決心,種種情緒交織,讓這個領矛手咬緊牙關,沒有向自己求饒。
“來,殺了……我。”
“非得要這樣?”肯恩松開手,蹲下來,看著對方去抓那根鐵片。“誰造成了你的苦難?盜匪,雇傭兵,王國軍隊,敵對部落……漆冰使徒?”
說到這個詞匯的時候……
他抓住刃口的手指瞬間緊繃,血液從縫隙里溢出來,被灰塵裹住,無法散開。
“嘿,你。”
肯恩后方傳來呼喊。
他轉過身,發現所有囚徒都手扶柵欄,視線匯聚于此。
這群人確實不同,他們壓抑怒火,背負血債,戰敗的恥辱和家破人亡的慘況沒有完全扭曲意志。
正前方的柵欄被猛烈拍擊。
那間囚室很大,里面的俘虜塊頭也不小。
肯恩瞥了眼墻壁上的編號,取下對應的銅鑰匙丟過去。
俘虜鼻翼扇動,喘息陣陣,他粗壯的手指在地上刨了兩下才將鑰匙捏起來,一邊瞪著肯恩,一邊笨手笨腳地撬開柵欄。
“哪個雜碎想買下老子?”
他是北方偏遠地帶的巨裔,深藍發灰的皮膚,亂發披散在腦后。
“欺負小個子算什么,你如果干架能贏我,你將收編一頭庫倫博納的野獸,要是輸了,就把整串鑰匙放下,以及……”
巨裔的目光飄上肯恩的肩頭。
“這柄斧頭有半廂重嗎?它,我也要!允許你打架的時候先用著!”
樓梯前的守備呼吸急促。
他們的心跳很快,來了,來了,預料之中的情況,沒有毒藥和咒術約束,想馴服隊伍,就必須要面對質疑和反抗。
觀眾的目光變得熾熱。
肯恩放棄領矛手,向巨裔走去,始終保持面無表情,抬手將晟昏從背部取下……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肯恩把武器往右下方甩動,然后掄起胳膊,像賞賜一件物品,把戰斧拋向了對手!
巨裔吼出一句粗話。
他迎向斧面的寒芒,晨間的清冷,黃昏的肅殺,各種幻覺如同帕洛圖斯比的大雪,鋪天蓋地地朝自己壓下來。
唔,重!
戰斧落入掌心的瞬間,他感覺到了奇怪的重量。
巨裔半邊身子朝斧面那一側矮下去,他想用臂力強行控制,卻把武器用得亂七八糟,連基本的握持都很別扭。
肯恩腳步沉穩地來到面前。
巨裔舉起武器劈砍,咆哮聲震耳欲聾,仿佛下一刻就要剁開盔甲,把血肉轟炸到四周……
觀眾心頭發緊。
然后,他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