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冰使徒們圍攏過來,擋住了所有的視線,兇神惡煞壯漢瞪著幽藍色的眼睛,胡須茂密,殺氣騰騰,但誰都不敢靠近霜熊。
鑼卡鐸·內詘分開隊伍走出。
他臉色陰沉,騎著苔獾居高臨下地說:“想當英雄?沒問題,我會留下幾個活口,讓流民在逃亡路上緬懷你的故事。”
“喂,”肯恩抬起頭。“過來說話!”
鑼卡鐸的眼角跳動了一下,他的視線越過肯恩,看向發狂咆哮的荒原霜熊——它鼓脹的軀體足足有兩架戰車那么高。
肯恩緊握戰斧,躲閃著怪物摧枯拉朽的揮打,看到這個舉動,圍堵的敵人都暗自咋舌。
最危險的區域,竟然成了避風港。
“蠢貨,我要殺了你,然后追到你的部落去。”
鑼卡鐸舉起砍刀,讓漆冰使徒們準備好飛斧和長矛,只要遠程攻擊足夠密集,隨便都能干掉這個男人。
“我們該結束了,說實話,你的死亡簡直乏味。”
他開始感到厭煩,有種被跳梁小丑愚弄的憤怒——即便在這種時候,這個年輕人都沒有正視自己。
肯恩的眼睛不斷瞥向高坡邊緣,右手始終緊握著晨昏。
風雪已經停止嚎哭了,厚重的云層突然間裂出幾條縫隙,燙金色的夕陽傾瀉而出,灑在滿目瘡痍、尸橫遍野的戰場上。
地平線上升起黑影。
漆冰使徒將一把把武器砍入凍土,翻上高坡,像是不斷迫近的長夜。
鑼卡鐸放下戰刀,調轉方向,他正打算率隊追殺,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句輕蔑的嘲笑。
“你沒有成為領袖的資格。”
肯恩拄著斧頭,雙掌交疊在握柄尾端,像是國王那樣昂首挺立著,他身后的怪物開始倒地嘔血,已經被詛咒榨干了生命。
他看見那個瘋子轉過頭,眼里是不加掩飾的殺意,于是繼續挑釁。
“我愚弄你,甚至都不需要動腦子。”
這種人的心理實在太好琢磨了,只要稍加刺激,就會放棄亂箭齊發,轉而想要用單挑證明自己的力量。
砰,呼~
荒原霜熊轟然倒地。
它身上的血色氣浪掀起微風,像是一群四散而逃的鬼魅。
“保護傘沒了,機靈鬼,現在我將賞賜你死亡!”
鑼卡鐸·內詘翻下苔獾,手中戰刀向前揮出致命的斬擊,刃口刷地劃破空氣,貼著肯恩快速彎折出了幾道弧線。
簇擁們徒發出怪叫,而新來的漆冰使徒陸續加入圍觀。
肯恩沒有退縮。
戰斧和骨刀反復碰撞,隨著時間增加,存活的機會看似愈發渺茫,他望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心底卻在仔細盤算著。
鑼卡鐸也是善戰之徒。
“去死!”
他抓住一個走神的間隙,怒吼著猛撞上去,帶錐的鐵甲擊斷了對方的肋骨,將其整個人直接撞飛出去!
“抬起頭,看看天空。”鑼卡鐸抬手指向殘陽,對著肯恩咆哮道“這是你最后能看見的光景!”
漆冰使徒豎起尖矛,將肯恩和霜熊圍在中間。
他捂著胸口踉蹌著站起來,始終沒有開口說話,蒼涼的余暉仿佛在昭示這位年輕領袖的結局,即便再反抗,也只是稍微拖延死局。
“跪地乞求,”鑼卡鐸說,“我能讓你跑,去趕上自己的人馬。”
他是認真的,現在主力部隊抵達,漆冰使徒們完全可以尾隨其后,將整個部落屠戮殆盡。
肯恩仰望著黃昏的天空,表情異常平靜。
鑼卡鐸瞬間有種不詳的預感,他揮手收緊包圍圈,確保連只雪沙蟲都跑不出去,這才提刀上前,準備了解對手的性命。
肯恩突然高高舉起戰斧,就在所有人都警惕防御的時候,他卻狠狠地砍在了荒原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