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
阿瑟將鍛錘砸進桌子里。
疹木瞬間開裂,露出下面作為支撐的鋼鐵,硬幣咯噔幾聲掉進縫隙里面。
“我之所以追隨你,是看到了一股珍貴的火焰,”他說:“你向我承諾過,它會熊熊燃燒,直到您的野心足以容納整個北境!”
肯恩平靜地回應:“我同樣承諾過,要保證你能將兩位老師的手藝傳承下去。”
阿瑟露出恍然地表情,夸張地抬起下巴,他蓄須不久,沒有沃契爾那么濃密,此時像針氈一樣沖著戰旌說:“你退縮、怯懦了?”
部落里沒人敢這么跟肯恩說話。
阿瑟盯著眼前這位年輕的領袖,坦言道:“我曾親眼見證,你手持戰斧,帶著兩百多個手無寸鐵地流民遷徙。要知道,每個冬天,都有數不盡的人要因為風雪和饑餓死去,你做的事情相當偉大。”
阿瑟扶著爐膛,語氣中帶著堅決:“每次鍛造都是賭博,好的匠人,要信任自己選擇的材料和工藝。”
叮~
他轉身將金幣用力拋回去,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肯恩將東西接在手中,眼里依舊是說不清的平靜,他一言不發地轉身,似乎想要離開。
角落里的奎瑪高聲說道:“你下一個打算去找誰?”
肯恩的腳步頓住,然后轉過來,略感意外地看向自己的追隨者。
“濛,朗茲,還是瓊?”
奎瑪一邊說,一邊抬起頭,迎上戰旌的目光說道:“他們都會拒絕的,您也知道答案,就別再麻煩了。”
肯恩將沉重的木門合上。
他沉默不語,將風聲阻擋在外面,整個人呆在陰影當中,看起來竟有些疲憊不堪。
良久,才開口道:“你知道么,很難。”
肯恩說完這句話,皺眉閉眼擰著鼻梁,整個人隨著一聲沉重地嘆息向后倒,他依靠著門坐到地上,再也沒有意志去硬撐。
冬襖寬松散亂,露出他虬結的肌肉。
誰都知道……
戰旌擁有舊神的賜福,但那種治療并非是萬能的,如果傷勢過重,會留下無法愈合的傷疤。
奎瑪和阿瑟都啞口無言。
肯恩的身軀上,沒有任何繃帶和血跡,卻遍布著大大小小、數不盡的傷痕。
可想而知,這段時間,他究竟經歷了什么?
短暫的靜默當中……
肯恩·布維爾,終于卸下他神話般的面具,展露出作為人類應該有的那面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