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過去。
露水沉重,嚴冬似乎開始沉寂。
錫蒂望著地平線上斑駁的云層,看到風里掠過的飛行魔物,紅霞和灰雨已經反復出現過好幾次。
“暴風雪即將來臨,”錫蒂說,“我們就要離開了。”
餐桌前圍坐的戰旌們嘆息連連,酒杯和木板碰撞的聲音連成一片。
肯恩看見托彌歐和休姆都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們可以呆到任何時候。”他說。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休憩雖然美好,但部落里的事務并不會因此減少,獵季將至,最后的清閑時光也被消耗殆盡啦。
肯恩知道挽留無用。
桑頓卡亞在聯軍的幫助之下,用難以想象地速度在發展,它不再是冰面沿岸上的破落之地,而是冬屋鱗次櫛比、商路繁茂的嶄新部落。
“啊,好吧,”他舉起醇釀,“向繁榮致敬。”
錫蒂挨著坐,抬起胳膊說:“向和平致敬。”
“向朋友致敬!”休姆嚷嚷著。
“向信任……”
休姆說,他按住胡子,揉了揉下巴上的肌肉。
羊齒部落的怪老頭沉默片刻,也笑著送上了酒杯,他眼中帶著通透和喜悅,說道:“向荒原致敬,賜予我們相交的命運。”
“酸糟糟的,老油子!”
休姆撇著嘴嘲諷起來。
其余部落的戰旌也在歡聲笑語中表達了囑咐,大家各自悶掉手中的佳釀,然后著手準備啟程。
他們來時是一起,但離開卻要分道揚鑣。
小部落輜比較少,收拾得最快,再加上戰旌們基本都要親力親為,只能帶著遺憾先行一步。
有第一個人離開,就有緊隨其后的車馬。
托彌歐的空谷部落最遙遠,為了趕上獵季的籌備工作,只能告別眾人,大股部隊撤掉,營帳區直接騰出了一片空白。
大家看著都十分落寞。
肯恩兌現承諾,他用冰眼的漁獲,把托彌歐的輜重隊給裝得滿滿當當,就差往人家的盔甲里面塞了。
“我很遺憾,你承諾的巨獸實在來不及啦。”
烏森布背著手,暴風雪前夕,那些溫馴的野獸基本都躲藏了起來,當做熬冬的回籠覺,幾乎不會出來活動。
“羊齒部落的副官們這幾天都在外面,如果有消息的話,會第一時間回來通知,我多待段日子,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別太勉強,”肯恩說,“你們不虧我任何東西,我心懷感激,這些事情隨緣就好。”
他倒是很感興趣地問烏森布:“羊齒部落不需要準備獵季嗎?”
怪老頭露出微笑,隱隱挺直了脊背。
肯恩跟他相處的這段時間,對其也算了解,他知道這是烏森布感到驕傲的表現。
“羊齒部落要仰仗青壯年,我的兒子們很早就能承擔起責任啦,他們不期待戰旌的位置,做事情也很踏實。”
烏森布舒展眉頭,故作深沉地繼續說:“我就在外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說不定哪天出現意外,我的孩子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更進一步了呢?對吧。”
當然,這是玩笑話。
肯恩現在才明白,越是強大的部落,就越有選擇的余地。
烏森布帶出來的都是副官級別的戰士,經驗老道,身手了得,那些隨行士兵也是部落里頗有資歷的老手。
就拿剛剛結束的漆冰使徒戰役來說。
如此慘烈的戰況,如此兇惡的敵人,羊齒部落陣亡的人數的所有聯軍當中最少的,但是關鍵時刻起到的作用,不管是偵查敵情、還是輔助進攻,全都完成得相當漂亮。
“沒有戰旌坐鎮,不會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