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洞帶來的巨大引力，眨眼之間就能扯碎肉體。

洛克薩妮站在原地。

她看上去是那么冷艷高貴，有種詩中女子特有的病態(tài)美感，鮮血順著手臂緩緩流淌，地面沒有留下殷紅。

畢竟這些都是投影罷了。

諸神賭局約定，誰都不允許占據(jù)你的精神，強征你的肉體，即便荒原意志毀滅，也無法奪去你的自由。

返程途中的肯恩突然收到備注。

就在剛才，他在恍惚之中見到了一只手向自己襲來，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差點令自己喘不上來氣。

“哪個勾魂女巫沒長眼？”

肯恩嘀咕道。

啟溫曾經(jīng)嘗試暫用這個肉體都失敗了，他不相信荒原上還有誰的權(quán)柄能夠高于一位尚有靈智的舊神。

……

洛克薩妮失敗了。

她靜靜地望著血流不止的手臂，還有掛在血肉上的那根鏈帶，似乎有種獨特的魅力。

席琳娜恍然大悟。

她的老師失敗了，一陣狂喜涌入心臟，心跳聲震耳欲聾。

揭惘者組織努力這么久，甚至好幾次還是全知親自出手謀劃，都很難令洛克薩妮失敗而歸。

她看起來沒有失落，反而露出一種期待的表情。

“我期待見到他，娜娜，告訴這個孩子，我已經(jīng)準備好去見他了，既然命運如此，那相遇總是不可避免的……”

洛克薩妮轉(zhuǎn)過頭。

她望向桑頓卡亞如詩般美麗的夜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實際上，這位女巫師只是投影在此，她能夠看見的，恐怕只有燭火照亮的石壁。

一陣風吹過山腰，冬松發(fā)出沙沙聲。

席琳娜在腳痛當中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夜色籠罩著這片傷痕累累的土地。

誰都不存在了。

……

肯恩在數(shù)天后返回部落。

他剛剛翻下狼背，還沒從士兵們面對巨獸的贊嘆聲中回過神來，就被隨軍薩滿給拉到角落。

祭壇在洛克薩妮降臨的夜里出現(xiàn)過異常。

水晶失控，冬母之息四溢，而斥候們在附近的山坡上見到了魔法湮滅后的景象。

“席琳娜還在嗎？”

肯恩尚未卸下甲胄，邊問邊走，直接朝著主樓的方向趕過去。

“法師在，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出過門了，送飯的工作都是交給麥格小姐代勞的。錫蒂戰(zhàn)旌也去慰問過，但對方除了你和麥格，誰都不愿意交談的樣子。”

隨軍薩滿將最近的情況匯報完畢。

肯恩點了點頭，然后推開了主樓的大門。

出乎意料的，席琳娜沒有受傷，也沒有憔悴，就保持著端莊的坐姿呆在那張憑空喚出的長背椅上。

“坐下，我們談?wù)劇！?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