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瑪!”
肯恩大叫一聲,“讓席維太太做點宵夜,順便泡點茶水,酒也行,新釀或者陳酒都無所謂。”
他揮揮手,驅散了奎瑪和其余士兵。
昆尼見到這個架勢,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離開主樓,等到門栓轟然落下,就只剩爐火劈啪作響。
他試探性地問道:“您這是?”
“聊吧,不是說要一整夜嘛,我有的是時間。”
肯恩每個字都說得理所當然。
他轉過來,露出非常溫和的笑容,又摸了摸下巴的碎胡須,在腦海里尋找資深傭兵的感覺。
洛嘉替下了哨崗,默默在主樓外守了一整夜。
他時不時會轉身去看窗口的亮光,思考著戰旌教給他的知識,他確實善于覺察到那些微妙的情緒變化,但卻難以想通這種變化的本質原因。
控制情緒,冷靜思考。
洛嘉需要跟隨肯恩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隔天清晨。
疲憊的昆尼頂著腫脹的肉臉推開主樓大門。
他從南疆趕到北境,昨晚又是淋雨又是熬夜,壁爐差點把他這身油脂給烘干。
“嘿……啊,是你。”
昆尼指著洛嘉。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那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自己身上。
洛嘉只是瞥了胖子一眼。
他見識過了昆尼浮夸表象下的老練,所以對他的言行再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肯恩緊隨其后,從主樓離開。
他安排金色盾牌公會的使者在村莊里休息,然后便騎著狼朝桑頓卡亞后山而去。
“這里發生過什么?”
肯恩面前的山坡被怪力削平。
他眉頭緊皺,看向站在凹陷處的女魔法師。
席琳娜沒有轉身,而是靜靜講述起洛克薩妮降臨的那個夜晚,同時警告肯恩——注意保護自己,不要過于張揚,抵達紅楓高地以后要立刻去找揭惘者組織匯合。
肯恩沒有拒絕。
他想起來:
在接回吟游詩人的路途當中,確實感受到一個強烈的魔法波動,而且備注還提示過有東西想要占據自己的肉體。
“我會在紅楓高地遇到她嗎?”
肯恩問道。
他看見席琳娜瞇起了眼睛,轉過來盯著自己,于是他解釋道。“既然漆冰使徒身上的詛咒,是她用來襲擊紅楓高地的,那我護送麥格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席琳娜面無表情。
但她的眼神卻越來越復雜,似乎陷入了糾結當中,沉默許久之后才靜靜地回答道:“讓你護送,是全知授意的。”
“全知……揭惘者的領袖?”
肯恩挑眉表示好奇。
他所知道的全知應該是舊神們擁有的權柄,是能夠俯瞰整個北境、回應信徒祈禱的一種能力。
揭惘者組織的領袖以“全知”自居。
這家伙究竟是掌握了相同能力,還是說,用這種稱呼來表明對于神權的向往,亦或是創建組織的初衷?
“肯恩……”
席琳娜撇撇嘴說道。“你是不是又在妄加猜測,把我們組織想象成一個醞釀巨大陰謀的壞胚子。”
“難道被我猜中了嗎?。”
肯恩笑著追問回去。
席琳娜裝作嗔怒,搖搖頭,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肯恩是個多疑的家伙,絕不盲從權威,對于神秘強大的事物也沒有絲毫敬畏。
“明明是個戰旌,能不能稍微有點信仰。”
席琳娜從凹陷處走上來。
她明明能夠瞬移,卻還是緩緩伸出手,同時提起法袍的裙擺,似乎很嬌弱的樣子。
肯恩遞出右臂。
他感覺到細微的體溫穿過白色和黑色的兩雙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