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并不,我……我很榮幸,聽起來是否有些卑微……我,我是說……”
“噓!”
女魔法師面露微笑。
她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能夠安撫人類,所以只能勉強做出微笑,盡管它看起來很不合時宜,也不算是對于問題的回答。
伊凡卻很感激耳邊微弱到極點的笑聲。
他沒有感嘆女魔法師的強悍,或者毫無憐憫的冷血,相反,這個微不足道的笑容,讓伊凡覺得對方好溫柔……
強盜似乎終于從窒息中擺脫。
他依舊無法動彈,卻艱難地組織起語言,顫抖著向女魔法求饒:
“我,我我,抱歉,我想活下去。”
“你不想。”她搖搖頭。“你想要獲得它,我明白的,貪婪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情緒,甚至能夠蓋過恐懼和迷茫,讓人類做出超越自身負擔的決定。”
伊凡覺得身后的重量消失。
他有些失落。
女魔法師離開座椅,取下了脖子上的水晶裝飾,然后非常溫柔地將東西套在了強盜的頭上。
盡管對方眼皮抽動,汗液橫流,但還是掙扎不開。
他給伊凡的反應,仿佛在說——這枚昂貴神秘的裝飾品甚至比絞刑架的套索還要令人忌憚。
強盜在戴上的瞬間便雙眼發白。
他面前的景物飛速旋轉,周圍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急速閃過的畫面瞬間穿透意識,如同無數把鋒銳無比的刀子割開了皮肉,甚至還在不斷細分……
他看見很多,卻無法集中意識。
強盜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落點來表達情緒,他甚至開始忘記恐懼的定義是什么。
腦海中閃過的畫面開始減速。
他終于看清楚,是自己在分贓,然后被同伙捅死,或者是被送上邢臺,甚至在野地里遭遇意外……
“我的……未來……”
強盜嘟嘟囔囔著。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畫面開始消失,那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在不斷減少,似乎未來在收束。
最后,變成空白。
強盜已經雙眼炸成漿糊。
血漿從所有空洞里向外汩汩地流淌,但尸體依舊僵硬地站在原地,甚至保持著勾肩舉手的姿勢。
然而幾個呼吸之后。
尸體開始分解成粉末,最后飄散到店鋪各處,連一滴血液都沒有遺留下來。
“他怎么了?”伊凡問。
“眼界狹隘的人,會被困死在循環當中,人類永遠是有局限性的,跳不出固定思維,就無法看見事物最本質的東西。”
女魔法師平靜地解釋,盯著落在地上的項鏈。
伊凡略微有些愣神。
他很惶恐地俯下身子去撿,因為這種彎腰的動作似乎不應該交給對方。
伊凡吞咽著口水,小心翼翼地將東西給她戴上。
女魔法師表情依舊憂郁,卻點點頭說:“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我……您叫什么?”
伊凡似乎很緊張,很期待。
“這就夠了嗎?”女魔法師說,“我叫……”
洛克薩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