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弗站在獸帆船的登舷長版上,環顧著偷渡碼頭,劫掠者們在他面前廝殺抵抗,數量在不斷減少。
港口暴動的人民在他面前堆積。
他一手推動的公開處刑竟然變成了如今這副局面。
鐵鉤被打斷,地磚塌陷成廢墟。
他的手下要么被埋在地面,要么被暴動的傭兵們擊殺,還有一些仍然在拼命抵抗卻收效甚微。
肯恩準備的演講堪稱經典:
當圍觀者們真的因為懸賞去反抗劫掠者的時候,就相當于默認了肯恩就是這批財寶的現任擁有者。
真是奇妙的詭辯。
大半個港口的居民都參與到了反抗當中,劫掠者大勢已去,而盧弗本人也很清楚這一點。
但是,他依舊沒有感到絕望。
盧弗能夠讓周圍這么多驍勇善戰的盜匪臣服,并非只是用了口才和別的算計,當然還有更加直接的實力展示。
“肯恩,老實說,你要是安安靜靜地死去,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了……”
他們兩個隔著人墻對望。
盧弗說完這句話,便閉眼松開了手中的尖刀。
伴隨著一種相當恐怖的壓力,附近的海水竟然也開始咕咚冒泡,似乎在沸騰。
恐怖的震動傳遍周圍,沙土和海水同時傾覆。
有怪物出現了。
盧弗嘴邊挑起一抹微笑。
……
羅渡歌劇院。
伊凡突然捂著腦袋滾下餐桌,伴隨著巨大的耳鳴,視線內所有的物體都開始平行移動,似乎有風暴在腦海中醞釀。
“啊,疼……”
伊凡嘶吼著,捂著腦袋狠狠撞擊地面。
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從談笑風生到頭破血流,劫掠者首領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從偷渡碼頭爆發的震動就傳遞到了這里。
“盧弗竟然又召喚它了。”
眾人都緘口莫言,伴隨著回憶透露出無形的恐懼。
他們確實都很害怕盧弗,但并非是因為威壓或者勢力,才任其差遣,畢竟在座的諸位說到底也是一方梟雄,能夠在這種時節統領一支劫掠團的……都絕非常人。
他們害怕的是怪物。
傳說生物·摩戈爾。
據說是叫這個名字。
在那一天,盧弗照舊跟劫掠者們占桌談判。
捺薩和蘇塔會在港口販賣物資,再聯合其他首領制造意外,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推給某個倒霉鬼,最后找到借口聯合起來,趁著港口掌權者們不在肆意搶劫一波。
他們的算牌可以說打得是叮當響。
而盧弗在這個過程當中,最突出的就是貢獻出計劃,這種卑鄙陰險的招數在北境可不常見,所以能夠把很多厲害的首領給坑殺掉。
“我回憶起來,還是會打寒磣。”
斷指的首領如此說道,望著缺掉的手掌,卻滿眼都是驚恐。
羅渡歌劇院還在顫抖,房頂落下灰塵,似乎整個港口都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怒火。
首領們紛紛收拾行裝,準備出城離開。
盧弗既然已經召喚出巨獸,那就意味著距離全面開戰沒多久了,大家都得招呼小弟們準備起來才行。
誰都沒有注意到倒在原地的伊凡。
他搶地昏死過去,意識卻又一次被拽進了深淵,雖然婪橋原本扎根在他心中的根須全都被洛克薩妮拔除……
但就在剛才。
伊凡情緒反復出現巨大波動,那種誘人的“失望”和“迷茫”又引來了這位陰險的掠食者。
“醒醒,孩子,回應我。”
黑暗的光線當中勾起笑弧,詭異的聲音回蕩在意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