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尼·潘迪斯摩挲著臉頰上的贅肉,瞇起眼睛,望向桌面上的黑市金幣。
“真是個牛逼轟轟的女人?!彼浜邘茁?,把嗓音拉細,擺出夸張的表情,重復(fù)著黑皮女傭說過的話。“我認識~肯恩·布維爾先生~比你久~”
昆尼表現(xiàn)出不屑,內(nèi)心卻充滿了嫉妒和擔憂。
他知道這枚血印金幣背后的家伙是誰。
斯蒂芬·凱利,愚心者,杜瓦部落的操盤手,北境黑市商販的傳奇。
“哎,肯恩先生?!?
昆尼惆悵地抽著卷煙,將腳放在翹凳上,“您認識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啊?!?
斯蒂芬掌握著諸國商道的線索,手底下的眼線遍布整個帕洛圖斯比,而金色盾牌公會在北境的資源根本就算不上優(yōu)厚。
昆尼的鼻腔里噴涌出白煙。
他更加擔心自己被頂替了,搖搖頭,熄滅了煙卷,開始今天的工作。
昆尼將金幣收起來,在觸碰到盒子的一瞬間,眼神突然變得怪異——金幣下方藏了東西,觸感和重量都跟猜測的不同,似乎是故意在暗示自己。
他不動聲色地將東西收好。
然后昆尼照舊在政務(wù)間內(nèi)呆到了傍晚,這才慢悠悠地走出去,沿著走廊漫無目的地走,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七走八拐,時不時用余光去瞄門牌。
17號會議室。
昆尼停住腳步,喉頭涌動,忐忑不安地握住了旋鈕握把。
咔噠。
神明保佑。
房門應(yīng)聲開了。
昆尼淡定地轉(zhuǎn)身將其關(guān)閉,同時死死盯著外面,伴隨著咿呀聲,鋪設(shè)了地毯的走廊在縫隙的壓縮下逐漸變小,直至合攏。
“呼。”
昆尼長吁一口氣,
既然黑皮女傭要通過這種方式傳遞信息,就說明剛才的房間不安全。
昆尼能夠想到的,整座城池里最隱蔽、最不可能遭受竊聽的位置……就是這處“17號會議室”,里面沒有窗戶,只有張最簡陋的長桌,和幾把脫漆靠椅。
這個房間并非隨時能夠打開的。
昆尼只來過一次,和肯恩一起,當時遇到了安貝拉冰港的掌權(quán)者們。
房門關(guān)閉,黑夜降臨。
陳舊的燭臺自動點燃,藍色的火光照亮了來訪者的后背,在墻壁上拓印下一個稍顯圓潤的影子。
昆尼鼓起勇氣轉(zhuǎn)過身。
木桌對面已經(jīng)升起一件披風,里面空空蕩蕩,卻能看到人的輪廓。
“肯恩的代理人,跟隨你的那雙眼睛是誰?”
掌權(quán)者的聲音聽不出性別。
正在拉動桌椅的昆尼被嚇了一跳。
他前思后想,覺得代理人這個稱呼倒也合適,比較符合他的職業(yè),只不過雇主從金色盾牌公會變成了肯恩先生罷了。
昆尼將血印金幣推到燭臺前。
他講述了事情了來龍去脈,并且補充道:“外面的人我不認識,您能找出是誰在監(jiān)視我么?”
兜帽在燭光里飄蕩,強大的魔法余韻覆蓋了整座安貝拉冰港。
昆尼等到燭光重新歸于平靜,才試探性地開口:“您抓到了嗎?”
“不,他跑了。”
昆尼尖叫起來:“誰啊,竟然能從您的狩獵迷霧里逃跑!?”
冰港午夜升起的迷霧,清晨街巷陳列的白骨。
掌權(quán)者通過這種手段建立的威望,就連劫掠者軍隊都要忌憚,如果監(jiān)視昆尼的人有能逃脫追捕的手段的話……
那問題就變得很嚴峻了。
“好吧,難怪百物架的人要隱晦地暗示我。”
昆尼和掌權(quán)者們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金幣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