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厚厚的硬物將無數尸體掩埋在底下。
但是數量不太對……
肯恩展開灰色視界,踩著冰渣繼續前行,備注檢索出每具骸骨的信息,但絕大部分都年代久遠,屬于是紅楓高地上一場甚至更久以前的戰爭遺留下來的東西。
碩大的深坑真就如同蒼穹隕落后的痕跡,最中心凹陷下去的深度跟輕騎弓手的箭程差不多。
他走到最邊緣,在物是人非的震撼中抬起頭。
冰錐從深坑內部沖上邊緣,鑄造起兩座冬屋那么高的城墻,嶙峋的邊緣直指天空,就像是魔法宰殺掉的人類在臨時之前伸出的手臂。
“他們跑了,郫斯頓克的傳送魔法很強,這技能幫助他們打贏了很多場戰爭。”
肯恩聽見看一個雄厚的聲音,于是轉過身,握緊戰斧面對那個降臨了毀滅的男人。
霍叟松開掌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巨型冰劍向下墜落,在刃尖觸碰到地面之前,便悉數崩解成了閃耀的沙塵。
霍叟蒼白色的粗壯發辮垂落到身后,臉龐配上霜色的胡須,確實如帕洛圖斯比最古老的風蝕崖壁一般滄桑。
“肯恩·布維爾,”他說:“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幫你嗎?”
霍叟的瞳孔也在清冽的冷光中發亮,略帶審視,沒有等待對方回答,沉聲說:
“冬母是北境諸位舊神當中最特殊的存在,據說祂執掌豐饒,但這是祭祀們對舊神歷錯誤的解讀,豐饒在古蘭朵語的意境中象征著繁榮、興盛……”
他緩緩走進肯恩,高大的身形如同迫近的神峰。“冬母決定的,是北境的興衰,是這片土地的命運。”
霍叟在得知肯恩身份的那刻是驚訝的。
他根本無法理解舊神為什么會挑選一個血脈之外的存在作為代理人。
如果肯恩的神啟身份背后站在的不是冬母,可能根本就沒辦法從戰旌集會活著離開。
“你接下來要怎么做?孩子,告訴我。”
霍叟從感慨中回到現實,表情嚴肅地盯著他。
肯恩抬起撫過破損的狼頭面具,見血的傷勢眨眼間愈合,隨后他張張嘴,欲言又止,復仇的恨意吞沒了他原本想要說出來的話。
他又沉默片刻,說道:“格馬沒死透,襲擊也沒有結束,我要做的事情早就說了……”
血債血償!
霍叟和肯恩心中同時浮現出那具滿含憤怒的話。
他沒有阻止這個年輕人離開,也沒有刻意去給山坡上圍觀的眾人留下猜想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