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拳部落的士兵們差點下意識縱馬前進。
箭鏃擦過了領騎的臂鎧,劃破了上面的皮革,把經脈鼓動的肌肉暴露出來。
這支箭頭是淬過火的烏度鋼,從奎瑪的弓弦激射而出。
他感覺到瞬間有二十多把弓弩標準了自己,約莫過去半個呼吸,自己后面的雇傭兵當中才傳出層次不齊的盔甲摩擦聲。
雙方之間的軍隊素質有點差距。
作為尚未完全歸順的雇傭兵團隊,磨合程度還需要繼續加強,而且隊伍的氛圍也需要時間沉淀。
奎瑪的超快反應倒是讓巴尼在內的幾個戰士有點注意到他,但在場眾人的視線都沒有辦法從中間的拳擊角斗場上移開太久。
卡維達竟然在近身格斗上被壓著打,雖然有偷襲的感覺,而且也不是殊死搏斗。
但她可是巖拳部落的戰旌,是北境深處威名遠播的執法官,是崖壁囚籠的暴君,是無數商販貨馬和野蠻種族的噩夢……
獸骨胡亂地被扔在雪地兩側,食腐的鳥獸在縫隙間停留或者駐足觀看。
肯恩站在距離卡維達幾步遠的地方,胸膛起伏,兩只拳頭揮動的時候會有巨狼的黑色殘影,而狼靈讓他的吐息和氣勢更接近野獸。
他靜靜地喘勻呼吸,挺直身體,直到暴怒從心底消失。
肯恩走過去試圖將自己的對手拉起,雙方沒有到必須要生死較量的地步,只能說解決問題的手段粗暴且有效。
卡維達的表情并不甘心,實際上,她開始后悔沒有動真格。
舊神偉力的增幅程度遠不止這樣,她畢竟是戰旌,有更重要的責任限制了她的肆意妄為,有更加強大的敵人需要她去擊敗。
所以不管再怎么想,也不能夠在這里動用真正的實力。
卡維達知道勝負已經在剛才決出來了。
她現在就算是動真格地去跟肯恩打上一架,也沒有任何意義,她既然需要用到底牌,相當于變相地承認肯恩擁有跟自己匹敵的實力。
卡維達寧可咬下苦果,也不愿意讓鬧劇發酵,給對方帶去殊榮。
她嘴里咒罵著轉身準備離開,正想著是要去尖霊冰灣的深處找猛犸撒氣好,還是直接南下替霍叟試探南疆軍隊的底氣……
卡維達需要真正的戰斗來釋放怒火。
嘩啦啦……
她聽見自己身后傳來冰塊凝結的動靜,隨后轉過頭,看見自己和敵人中間多出了一套桌椅,全都是用冰疙瘩拼湊出來的,比守夜人的冬釣屋還要簡陋。
肯恩身上的狼靈氣息已經消失,很平穩地在另一端坐下來。
他右臂的云回被打斷,只能用另外的手臂召回了自己的戰斧,并且插在桌子旁邊。
朗茲看著戰旌布置出他熟悉的東西,越來越興奮,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在庫倫博納,巨裔和其他種族很喜歡進行這種掰腕子的較量,用來證明自己的強大,增加談資。
卡維達出生于北境深處,在冰河和崖壁的擁抱中長大,當然知道這張桌子是用來干嘛的。
“雜碎,你想得寸進尺!?”
她感覺到了挑釁,心底強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隨后耷拉著半邊胳膊在冰桌上坐下。
肯恩雖然面色冰冷,但伸出的手卻對應著卡維達健全的那側。
雙方的巴掌如同鐵鉗般互相鎖死,在歡呼和吶喊聲中開始了第二輪較量,兩人的肌肉都肉眼可見的緊繃膨脹起來。
肯恩和卡維達都咬牙啟齒地看著對方。
女戰旌目露兇光,準備動用更多舊神偉力,可是在雙方陷入僵持的片刻之間,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有力量不經過自己同意地闖入了身體。
“你這……”
卡維達想要抽離,卻被肯恩強行壓制,并且從他嘴里還飄出一句話。“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