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終究是個喜歡獨處的人,只有靜謐無聲,才能夠釋放掉某些東西。
他爬上主樓的隔間,在能夠看見祭壇圓石的位置坐下,隨后緩緩地抽進第一口安靜的空氣。
濛警覺起來!
空氣中還有別的東西。
一種微弱、干燥、草葉混雜的新鮮泥香,正在偷偷混進村莊。
濛消失在閣樓。
他能夠分辨出騎手身上的味道,每次穿過新的區(qū)域,都會有新人入列,如果換做其他人可能就完全地忽略掉了。
濛是村莊里戰(zhàn)斗單位的總指揮,多事之秋,令他無法松懈。
他穿過晨曦和火光的分界線,繞開中間的村莊祭壇,來到一座專門搭建出來的孵化室前。
魂鴉蛋,蒼厝蛇蛋,未命名的蛋,血瘟巨獸的幼崽。
濛潛伏在暗處,野性和魔法交錯的沖動撩撥他的神經(jīng),一股強烈的預(yù)感穿過身體——有人瞞過了村莊的斥候和崗哨。
他控制腳步,抽出新的匕首。
一個黑色輪廓停留在蒼厝蛇蛋面前,穿著旅行用的斗篷,泥草的味道就是尚未完全融化的風(fēng)雪。
濛潛行到對方身旁的時候,闖入者竟然沒有絲毫覺察。
這跟他的想象有出入。
雖然村莊最近新面孔很多,但能夠瞞過桑頓卡亞狼騎,說明對方也不簡單。
難以辨認(rèn)的光線里混雜著魔法的波紋,新繳獲的蒼厝蛇蛋似乎重新開始活躍,而入侵者此時就全神貫注地蹲在它面前,伸手在旁邊做些什么。
濛的指節(jié)翻飛,匕首在掌心旋轉(zhuǎn)成握姿,拇指抵住柄部前端。
他逐步靠近的時候……
蛇蛋似乎覺察到了殺意,竟然跳動起來,得到提示的入侵者先是驚訝,隨后向著側(cè)面抽身逃遁。
對方的動作非常詭異,扭開刀刃的角度狠刁鉆,并且一步就離開了兩三個柵欄的距離!
濛逮過的探子比村莊里的野獸都多。
闖入者注意到濛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提前預(yù)判到了方向,然后伸手鋒利的匕首,等到對方完成閃避正準(zhǔn)備抬起身子的時候……
濛的刀子剛好伸進斗篷里,在肌膚的余溫中,冰涼的鐵器貼住了脖子。
“誰?”
他的語氣狠辣陰森,同時毫不留情地扯掉了兜帽。
晨間的光線伴隨著露水濃重的微風(fēng)闖進來,門窗之間的縫隙沒有阻攔寒意。
借助新加入的光線,濛看見了盤起來捆扎好的頭發(fā),別著銅制的裝飾品,具備草泥以外的香味還有野獸毛發(fā)上特有的蓬松感。
“呼,留心些,我別無惡意。”她低聲言語道。
濛沒有把刀子移開,而是蹲伏下去,將對方最主要的裝備從斗篷里卸掉——鑲嵌鋼鐵的蛇骨鞭,兩把輕量級的細刺短劍。
濛沒有貿(mào)然相信對方的話,畢竟荒原獵手藏起來的武器很多。
他搜不全,也不會把匕首移開。“轉(zhuǎn)過來。”
鋒利的刀刃在入侵者的皮膚上轉(zhuǎn)了個圈,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因為丁點兒吞咽的動作可能都會導(dǎo)致流血。
濛扶著她的肩膀,防止她身受重傷。
隨后那張麥色的臉便暴露在了穿過縫隙的晨間微光當(dāng)中,上面有幾顆并不明顯的痣,還有幾條不小心造成的小劃痕。
濛感覺到有吐息落在自己的虎口上,用力往上抬,刀子的寬面逼迫著闖入者昂起腦袋。
他在入侵者的眼神中看見了恐懼、驚慌、還有些許后悔……
她穿得像是個獵手,從配件和閃避動作來看,還是個荒原的老手,至少對于野外生存不陌生。
“誰派遣你來的,你想對桑頓卡亞做什么?”
濛很直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