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圖羅欲言又止,聳了聳肩膀,或許在戰旌回來之前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交談了。
阿瑟插著粗壯的胳膊,從厚重的門扉向外觀望,有幾個同樣著裝的騎手等候在遠處,似乎是俾圖羅在南面旅行時培養出來的心腹。
他嘆口氣說:“或許你也該有個左膀右臂。”
濛搖了搖頭,重新整理自己的盔甲,想要集中精神。
他將武器放下,撐著桌子,盯著手掌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最近這段時間扛起責任的成長,比他面前十的流浪生涯都要多
阿瑟跟他都是從杜瓦部落加入肯恩的老將。
濛也難得說出自己的心里話:“我終究不適合領導別人,俾圖羅擁有我渴望的野心,但我絕對不會將桑頓卡亞的兵權交給他,我也不會去發展自己的心腹。”
他轉過來露出疲憊的微笑。
“我不是那種人,即便裝,也只會顯得虛偽,所以等到戰旌返回桑頓卡亞,我就要把自己的權利完完整整地交出去……”
濛的聲音突然降低,視線越過了鐵匠的肩膀。
雪蜥蜴凌亂的腳步停在建筑物的外圈,那里有一片專門給阿瑟供貨的區域,座鞍上的壯漢在后面的東西里翻箱倒柜,然后闊步朝著橡木門走來。
這些動靜都落在了阿瑟和濛的耳朵里,兩人對視了一眼。
然后捕魚者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他身上穿著厚重的捕魚襖子,冰面上的朔風令他眼窩深陷,并且胡須角落還有融雪后的水漬。
戰旌把冰眼全權交給他管理。
隨著桑頓卡亞的發展,獲取食物的途徑愈發多樣化,人們也能夠在貿易當中得到更豐富的食材,所以捕魚者的存在感逐漸降低,甚至很多新來的居民都沒有見過他……
可這位在杜瓦部落地牢里倔強生存的勇士,卻安之如怡地呆在幾根冰錐旁的冬屋里。
即便是黑菈和斥候,也只能在一輛輛滿載漁獲的橇車里面得到他安康的消息。
捕魚者知道在厚重的冰層之下活動著一頭傳說生物,但他依舊敢一次次躍入水中,去完成戰旌交代的探索工作。
以靈換命的傳統從未被忘記。
塞撒依舊慷慨地眷顧桑頓卡亞。
沉船的寶藏,飄蕩的煉金用品,還有藏著故事的各種魔法耗材……
阿瑟用邊角料打造的木杯,在取水器了舀了一杯,遞給語氣激動的捕魚者。
他一飲而盡,然后急切地想要將東西展示出來。
阿瑟和濛都騰出位置,來見識這來歷不凡的東西。
隨著泛起腥臭的獸皮被拔掉,露出腐朽的木質結構,都是臨時用來盛裝的容器,捕魚者是在一片漆黑的洋流里無意中摸到這東西的。
“周圍什么都沒有,我感覺到了熟悉的溫暖,伸手去碰,跟海底卷起來的石頭手感不同。”
捕魚者在描述自己的經歷。
濛和阿瑟都湊過去觀察這東西的來路,隨后又把主樓的馴獸人叫過來,見多識廣的老頭總能夠在辨別物件方面發揮價值。
老頭掀開兜帽,將東西對著爐火仔細辨別。
他握著權杖,使用魔法不斷敲擊,在崩散的星光里面一言不發地研究到日落。
濛出去處理完軍隊的雜事,甚至在校場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房間里還是那個老配置,至少說明聰海里面撈出來的玩意值得重視。
馴獸人將其放下來的時候,漂亮的棱角折射出瑰麗的光暈。
“還記得我跟你們講過的故事嗎?關于帕洛圖斯比久遠的歷史,那顆曾經在冰雪苦寒的天地里撐起春天的巨樹……”
馴獸人依舊沒有讓大家失望。
他竟然能夠在蛛絲馬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