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積雪中急行。
戰斗的聲音從天邊傳來,是山崩般的巨響。
巴特利跟著骨翼獸的縱隊越過了弓弩手和輕甲兵,數千雙眼睛都在盯著天邊,濃云染黑了遍布星光的蒼穹。
隨后更濃厚的味道從前方傳來……是血。
巴特利佩戴好皮質頭盔,把鋼鐵的胸甲重新擺正,跟隊伍沖鋒的時候偷偷咽下口水。
桑頓卡亞軍隊最前方,是俾圖羅率領的霏狼騎兵,也是最先接觸敵人部隊。
鋼鐵碰撞的聲音在群山的懷抱中回蕩,凍土和巖石在昏暗的光線中披上溫熱的鮮血,野獸和魔物的嘶鳴像是可怕的詛咒遠遠傳來……
俾圖羅雄赳赳地殺了進去。
估計是狼騎的裝備比較好,巴特利心想。
狼騎是桑頓卡亞最強的部隊,據說還接受過肯恩戰旌的訓練,里面每一個人都精挑細選,在蒙的率領下為村莊擊退過無數敵人。
他們的悍勇給了其他人勇氣。
身穿白霜礦盔甲的狼騎手跟著俾圖羅殺向山坡,隨后在一片黑暗中分離、淹沒、若影若現。
巴特利等人才意識到:
前面黑壓壓的部分,根本就不是群山的陰影,而是活生生的人,是比野獸還要兇狠殘暴的入侵者。
他是小隊中比較出眾的獵手,騎術也好,所以最先接觸到敵人。
這跟劫掠者和強盜不同。
巴特利第一次殺南疆人。
那是從尸體里站起來的重甲兵,牛角形狀的頭盔,還沒有看清楚材質對方就沖上來了,嘶吼聲真的是能夠把人吵到耳聾。
巴特利矮過身體,把戰矛捅進對方的肚子。
他預料中應該是能夠戳進肋骨,實際上,鋼鐵戰矛被對方厚實的皮肉給卡住,整個人被反推回來的力氣頂飛。
巴特利從座鞍摔在地面上,翻滾中看見對方的處刑刀朝著自己的腦袋砍來。
他咬著牙,始終沒有松開的武器,在即將穩定的時候又勐地移動了半圈,沉重的斬擊就落他后背約莫半掌的距離。
巴特利甚至能夠感受到地面的震動,一片頻繁的踐踏中,特別驚悚、沉悶的震動。
他胸腔里的熱氣在沸騰,身體仿佛要炸開,于是他也開始嘶吼。
巴特利轉過身,同時將手中沾血的長矛朝著斜上方送進去。
噗嗤——
一股溫熱、粘稠、惡心的液體噴濺而出。
巴特利沒來得及抽出武器,大腿就被其他人擦了一刀。
不深,卻很可怕。
他甚至還沒有看清楚偷襲的敵人,對方就被身后的同伴給砍掉了腦袋。
一個恍神的功夫,好幾支箭鏃、鋼弩就擦過了臉頰,
第一支箭頭是普通的鐵,不清楚有沒有毒。
后續的箭頭要么在燃燒,要殘留著魔法尾曳。
巴特利下意識屏住呼吸。
戰爭的壓迫感,現在無比真實的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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