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誰的,狗娘養的陰謀家……”
俾圖羅的憤怒已經肉眼可見,凌亂腌臜的毛發全都聳立著,吐息和體味朝著四周散開,就像是盤踞在荒野里的一頭鐵脊熊。
他在南疆諸國混跡多年,會天真到這種地步么?
自己沖過去,黑理鐵騎沒有給退路,城邦軍隊再包圍絞殺,誰都別想活下來!
南森沒給俾圖羅選擇的權利,主動權始終在郫斯頓克帝國手里,現在困獸已成,無非就是傷亡多少的問題,遵不遵守約定全看南森心情了。
桑頓卡亞的士兵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們茫然、不知所措,緊張地望向四周,逐漸意識到情況的危急。
北方駐軍、南方軍團和部落的留守部隊,都沒有終結這場僵持的戰爭的能力,事實上任何一場戰爭都沒那么容易終止。
一個名字出現在議論中。
“濛長官還是沒有消息嗎?”
“有人說他失蹤了,可能……是出意外了吧。”
“我們死了好多人吶,真的不該打這場仗。”
“守著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濛會怎么做呢?”
俾圖羅的臉色在低密的議論聲中漸漸陰沉,龐大的身體似乎開始出現某種類似魔獸的變化。
呼……
俾圖羅深呼吸,伴隨著身體的放松,將手指插進結綹的頭發中。
他將沾血結塊的毛發全都薅下來,借助微弱的疼痛來加深腦中的清醒。
俾圖羅終于意識到,自己莽撞的指揮讓一部分軍心產生了動搖。
黑理鐵騎的可怕眾人有目共睹。
城邦聯軍的數量跟己方差不多。
現在即便是他的副官,在經歷過剛才噩夢般的突襲后,內心也有些猶豫。
“老大,情況不妙啊,趕緊止損吧?!?
“隊伍里還有那么多濛的人……再沖下去,是要叛亂的!”
副官們壓低聲音,想要勸阻指揮官。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俾圖羅已經重試冷靜,他藏起躁動,變成了陰沉的怪物,狡詐和暴戾正在這具魁梧的肉體里野蠻生長。
俾圖羅經歷過許多次絕境,他明白大家都在想什么。
殘酷的戰爭讓士兵變得軟弱,如果放任這種情緒不管的話,最后會演變成些什么呢?
船長室里的火藥碰撞。
篝火旁邊的鮮血橫流。
或者是眼下,兩軍交戰前的叛變動亂。
俾圖羅踹口氣,冷著臉轉過身環視周圍的士兵。
他確保絕大部分視線聚焦于自己,才開口宣布某些隱藏已久的“真相”。
“你們質疑的指揮,我并不感到羞愧,南面的戰場上我已經無數次證明自己?!?
俾圖羅的副官走狗們挺直胸膛,同時用目光審視自己麾下的兵卒。
南面古道防線過來的戰士都閉口默認。
俾圖羅繼續說道:“打仗,見血,是因為駐地被突襲,而不是我騙你們來的。”
北方駐軍聽見這番話,也都沒有吭聲。
城邦聯軍突襲,部落發兵援救,說到底,來這兒都是自愿的。
俾圖羅和周圍副官的眼神仿佛在說:誰有意見,就是畏戰的慫包,是能夠放任兄弟手足被殘殺,自己卻茍且偷生的軟蛋。
明天更新,直到肯恩回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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